致盧伯屏一九二九年七月五日

屏兄:

  今晚得季弟三號來函,敬悉吾兄氣逆症仍未愈,至以爲念。

  以弟愚見,兄亦以赴協和醫院一診視爲要;萬不可兒戲視之,反至養癰遺患也。胸痛尤非好現象,以其傷在內臟,且居要害故。兄平素對飲食太不講究。年來寄居館中,三餐無定時,加之以潦草,未必非造成此刻病象之大原因。此次總以審慎保重爲要。


  弟之書籍太凌亂,昨日始整理出眉目來。今日擇其中最需要之中文書,先裝一大箱。明日擬着手裝置洋文書。洋文書少,易於竣事。再次則當收拾不甚需要之書,亦裝一箱;或當存於校中,不復攜往燕大矣。


  津門日來雨勤。昨日大雨;此刻窗外又淅瀝作聲。倚闌一望,沉陰如墨,或將大雨傾盆,亦未可知。昨日收拾書籍,得舊歲在青島所作《浣溪沙》詞一闋,惆悵不能自已。吾生有涯,俗累日甚,奈何,奈何?詞曰:


浣溪沙


真是歸期未有期,懷人一夜鬢成絲。心情近日怕人知。


好對青山溫舊夢,愛將斜照入新詞——上潮看到落潮時。


計其時當在四年前春夏之交,詞自不惡,不知何以當日並未留稿。將來再出集,當加入。

  山東一師大約需用國文教員。兄夾袋中有此項人才乎?又惜我不能前往擔任教務也。

  祝康健

  漢兄、劍君、季弟統此

小弟隨白 七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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