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一九二五年三月末四月初

屏兄:

  兩手書於今昨兩日次第接到,祗悉種切,有勞清神矣。

  來函中有云杏花殘,桃花放。但青地則桃花杏花都無消息,大約植樹節後或可放華耳。

  八大家文,柳文尚稍好,其餘都在不足觀之例:近來弟此種成見亦甚深。大約吾輩古文程度又進一步矣。兄以爲然否?

  近作小詞二首,錄呈。

弟隨拜啓


八聲甘州 春日寄蔭庭


嫩朝陽一抹上東山,依然舊書齋。盡朝朝暮暮,風風雨雨,有甚情懷?記得君曾勸我:“珍重瘦形骸!”不怨吾衰甚,——如此生涯。  誰教年年輕別,只異鄉情調,事事堪哀。看兩行櫻樹,幾日便花開。好遺君二三朵,趁早妝簪上翠鸞釵。算同我賦詩攜手,共度春來。


  近十日中,共得詞五首,本擬名爲《浴海詞二集》,以寄蔭庭此調之故,命名曰《簪櫻詞》,兄以爲何如?


釵頭鳳


登臨廢,雄心退,無聊爭似愁滋味。山容秀,波紋皺:海寬天遠,怎生消受?瘦,瘦,瘦!  疏林內,猧初吠,隔鄰倭女卸妝未?黃昏後,燈如豆,異鄉情調,嫩寒時候。又,又,又!


(比鄰樓上,有一倭女,蓄犬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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