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一九二八年八月二十四日

屏兄:

  前奉一函,想已入覽。近中進行,頗順利否?至以爲念。

  此間男女兩師範以反對劃歸市立,已發出宣言。原稿是弟所擬,只有一段是齊校長供給意見。其餘文字義理,皆出弟手。洋洋二千言,自謂頗不弱。其奈當今之事,非可以筆墨和口舌爭也!

  學校歸省歸市,既無把握;教育經費,更沒着落:職是之故,開學雖定九月十號,而能否開學,終在不可知之例。弟有意約兄來,兄亦有意就,但恐水月鏡花,終成泡影也。

  杕生弟書來,亦以吾兄倔強爲言。人格要保留,吃飯亦要緊。其嗟也可去,其謝也可食。吾兄勿過於沾執也。兄前次去教育局,是局長未到,並非局長不見。至眼前之形形色色,何與兄事?而乃氣憤填膺。兄試細思:此與弟之愛吃“叔伯醋”何異也?官僚氣固可厭,然學者氣,名士氣,以及一切……氣,何嘗不拒人於千里之外乎?一念及此,當覺人間事事俱是半斤八兩,何必苦苦分軒輊乎?

  萼君昨日南下,此際當在大洋中。秋窗夜雨,孤燈照影,不禁悽然欲絕矣。

  明日尚須赴教廳省署請願,餘不談。

  此祝康佳

弟隨白 廿四日夜

上一頁

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