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一九二七年八月十四日

屏兄:

  今日接到明片,敬悉種切。

  君培已於前日(十二)赴哈。書架已與煒謨說定送您(君培的主意)。

  季弟有信來,報告一切。想當有函寄兄,故不復贅述。

  一萼有信來,索我出版物並覆信。但弟已把伊的通信處忘了,索性等您到京後再說吧。

  津校又來信,言至晚於九月一號開學,但至早呢?卻未明言。大約許是沒有至早吧!

  兄與季弟都出京,君培又赴哈。弟時時自思:真是想不到啊!我在京的時候,你們三個都個個跑得遠遠兒的!人生不是命定,又是什麼呢?

  小詞兩首,錄呈:


南鄉子


鏡裏鬢星星,秋日何堪又別情。離合悲歡多少事,吞聲——身是行人卻送行!  迢遞短長亭,拚着飄流過此生。莫似昨宵天上月,悽清,已到中元不肯明。


鷓鴣天


一陣瀟瀟正打窗,窗前獨立斷無腸:故人昨夜三千里,秋雨今朝第一場!  同避暑,共追涼,天時人事兩堪傷。天教生作流離子,好認他鄉是故鄉。


餘俟面談。

  此候秋安

弟顧隨白 八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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