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一九二八年九月五日、六日

屏兄如晤:

  前上一函諒已入覽。刻下學校劃歸市立之說益盛,恐將終必成爲事實。加之齊先生與廳長慪氣,拂袖出廳,此間新校長所恃之靠山既倒,即校不歸市,亦難免撤職,弟甚幸當日不堅約吾兄來津也。弟今後計劃,擬南下滬濱一晤萼君,倘生活不成問題,或暫在上海駐下;否則赴金陵依劉公純,最後之防線則爲赴泰安。北平此時大約人多於鯽,如弟者必難插足其間。杕生弟三日無信,想已入豫。不知豫中學校可有法可想。但弟則意在從此不再做中等學校教員,除非吾兄及季韶、味莊做了中學校長,兄以爲何如?

  弟年來飽經事故,看家本事四個大字——擔負運命,一切憂鬱傷感牢騷都用不着。然而此次則不免有不平,大原因則爲在五色旗下被人疑作革命黨,不能立足於山東;今在青白旗下又被人罵作腐化,不能立足於河北。細思之,無乃近於滑稽。今生今世恐終如此落拓以終老也。然弟自有力量生活下去,吾兄不必過於爲弟擔心。

  刻下所慮者,萼君自廿四日由塘沽起程至今已十餘日,仍無隻字寄到,甚爲牽懷。大約再三五日必能得到信息。預計亦正弟由學校下臺之日。屆時計算一定當再詳函吾兄。此請

  刻安

弟隨白 五日


  並問漢璽兄、劍霞君均好

  季弟處不再函,希轉告  又白


屏兄:

  昨晚作一書,未發。今早得“鴨子先生”函,索《味辛詞》。弟手下所存,泰半寄往山東。即祈吾兄分神代寄公純處爲荷。(可先寄五本。公純住南京保泰街內政部。)

  校事暫時可不發生變化。漢璽祈於十號前趕到授課。總之,幹一天是一天,幾時幹不下去,再做道理。

  詳情俟再函。

  此祝康豫

弟弟隨又白 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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