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一九二三年五月五日

屏兄:

  鄒校長前兩天添了一個女孩子;我們曾給他送過一點小“人事兒”。今天他在和豐樓請客,五點鐘到齊——此刻已是四點又二十分了。

  鄒校長已有兩個女孩子。“上帝”因爲他是辦女校的,又賜給他一個“令愛”。

  祝福鄒校長並祝福他的“令愛”。亞們。(屏兄,您該懂得這句話的語氣亞們兩個字吧!)


  了不得!(我喜歡呀!)

  老鄒想請你暑後來這邊做教務長。(因爲這邊沒有師範畢業的職教員,所以他極想請一個於教育上有經驗、有學識的教務長——老兄就當選了。)

  他教我探探老兄的口氣。

  我以爲這一點問題也沒有的。

  不過他以爲世明未免有點兒難堪。才把我拉過來,又把你拉過來:他這不是成心和世明過不去嗎?

  但這有什麼呢?

  世明對於老兄,也不見得是真心呢。

  您看風色行事,辭掉了那邊,暑後就來這邊吧!

  您千萬不要鬧左性:又是“不敢當”,又是“不勝任”的話,一概不要說,老老實實地來封信應允了吧!


  昨天接到季弟的信,沒什麼要緊的話頭。


  學生曹淑英君作了一首小詩:

  “如果你看見花草們將要枯落,你也不必再去管她們了。

  你就算勉強去培植,心裏也是不舒服呀!”


  還有王素馨的一首:

  “雨後郊野的綠草,

  洗了臉還沒擦似的含着些露水珠兒!”


  老兄!您瞧這多像是我作的呀!

  真是老顧的學生呢!


  呀!不好。

  何以處武杕生兄呢?

  兩全已經很難,何況“三全”呢?等我慢慢地設法吧!


  杕生能變節教一班英文否?

  暑後新招的班上,請杕生任算學和英文吧。他幹不幹?


  時間太短促了,寫不了好些,收住吧!

  請祕之。

顧隨 一二,五,五,午後在濟南


  這封信,語調極有《詩》的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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