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周汝昌  一九四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上午得手翰,悉正坐困愁城,苦水亦只有代爲扼腕,不復能借箸籌策,如何,如何?炮響之後,燕大員生來城內者不知凡幾,兄曾與之取得聯繫否?私意如有組織,可儘量聯絡,似較單獨活動爲得也;倘無,則只好另作計較。至兄所云謀得職業云云,不佞素來即寡交遊,兄所諗知;當此之際,更覺難於爲力。蝸廬數間小屋,且有舍親借住,無隙可容芳;同院魏先生所住之房,尚有門房一間,日前亦被一兵士夫婦佔據,今晨以受煤氣,雙雙畢命,刻尚陳屍南屋檐下,入殮擡埋尚不知何時,使人慾哭欲笑且又哭笑不得也。一嘆!

  廿二日午得手書,下午即作復,寫得前三行後即有兵士前來看房做飯,借東借西,此往彼來,應接不暇。輔大又正值考試,其中法、師大兩校仍繼續上課,亦不能不敷衍。夜間無電,比目力益不濟,油燈下作字維艱。遲至昨日,考試完竣,今日輔大放假,他校亦無課。雪後天陰,臂痛欲折,草草寫得此紙,不罪,不罪!此後只星期一、二、五有課,餘皆暇日,有興請來談也。此上

玉言吾兄史席

苦水和南再拜 十二月廿五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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