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  一九二五年九月二十七日

伯屏兄如晤:

  廿六號來信敬悉。

  樑公遺書似不必代索。留一卷在兄處,俟弟過兄時做晚間安眠劑可也。一笑。

  寄示日本字母,並代注國音,至以爲感。弟日內亦思隨新生上日文課,惟疏懶成病,坐言未必能起行耳。今得此一紙,暇日揣摩,自己用功;再購一自習之日文課本,或不無小補也。

  到青後只接得曹君一書。最近一週,並未得其隻字,《落日》先寄來一閱爲盼。

  弟近日生活,漸有秩序。晚睡大約在十一時——不敢再晚。晨起亦在八時前後。下午做遠足遊二三小時,行路約十里左右。惟飯量仍不增長。然此大細事,康健與否,與吃多吃少並沒大關係也。前日向日本訂購洋文書十餘種,大約下月中下旬,便可寄到——仍思繼續讀書事業。此間固寂寞,然我亦安之矣。惟學校現象極不佳,而招生又極困難,爲可慮;不然,此處正可做長久計劃耳。

  再過五日,便是中秋。此間極暖,袷衣尚可不御。濟南何似?想湖上秋風極涼也。昨檢宋人詞,得劉改之(過)詞一首,不禁悵然。茲錄呈:


唐多令


蘆葉滿汀洲,寒沙帶淺流;二十年重到南樓。柳下系船猶未穩,能幾日,又中秋!  黃鶴斷磯頭,故人今在否?舊江山總是新愁。欲買桂花重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兄讀之,想亦不能無棖觸也。

  國慶日青州之遊,想無其他問題。

  最近購得日本貨小信封數十件,不值得郵去,到青州時,當面交付可也。

  此問秋祺

弟隨再拜覆 九月廿七日


  琴庵兄已成行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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