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  一九二八年六月十七日

屏兄:

  八號、十號來示,均接到。在法界暫寄時,曾奉一書,寄到否?十五號來示,今晚(十七號)接到,祗悉一切。

  京津車已通,據云每日已有三趟車開出,不知確否。三五日內,即當赴京一行。在此間亦無聊也。但到京後,又當如何?“鴨子先生”不知何日北來。沈尹默想更忙,門庭若市,吾輩正恐一望見顏色爲難耳。弟意到京後,第一先將詞集付印,此亦無聊之聊也。


  天津易幟已將一週,絲毫不見新氣象。大衚衕商家,仍是開門不開窗。河北一帶,大兵雲屯,人心浮動。女師校每日必有軍隊來看房子;刻下後面講堂已駐有兵士軍官多人;後來者多半想佔據教員寄宿舍,殊令人不快。昨日校長團往見傅司令,由其參謀長代見,亦茫無頭緒,令人浩嘆而已!


  今晚同時接到家大人手諭一紙。舍下平安,地面亦安謐。麥子已收穫,每畝可百餘斤。秋苗滿地,正待時雨。凡此種種,俱足安他鄉遊子之心。告之吾兄,亦當爲弟愉快耳。

  暑假回家與否,此刻尚未定。一則津浦車只通至滄州,二則看看風色,再定行止也。


  劍君與季弟擬假中往住西山。想君兄尚不之知。弟意渠等行動,儘可聽之,不必加以干涉。尚未告知吾兄,兄亦不必向渠等詢問也。


  暑假回家與否,此刻亦尚未定。一則津浦車只通至滄州,二則看看風聲如何,再定行止也。


  今日天津大熱,斗室窗戶洞啓,尚無涼意,幸不致流汗耳。

  此祝夏祺

弟顧隨再拜 六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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