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周汝昌  一九四三年八月十六日

  暑雨蒸溼,《稼軒詞說》終於脫稿,日來精神疲敝,眠食俱不能佳,惟此一業既已告竣,不獨可以自慰,亦可以遠慰我巽甫也。所恨生性闊疏,行文說理細處仍恐不到,若得巽甫在此,時時加以拶迫,當更爲精密。又,字數三萬左右,屬稿時信手寫去,蚓蛇糾紛;比來又加削改塗乙,殆不可辨認。自己下手謄真,既不可能,屬之他人,亦殊難得其選,使巽甫而在此也,亦必爲我代勞,今則無可如何矣。三日來讀東坡樂府,所得亦較勝前,亦頗思選十數首說之,而強弩之末尚不能穿魯縞,況屬弱者,寧有遠力乎?是以又不能不暫行擱置。轉瞬開課,更無暇晷,恐動筆須待來年耳。如何,如何?

  手書已接到,絕句甚有致。辯才無礙於詩,尚是新徑也。小詞一章,昨夕所得,附呈。此致

巽甫道兄史席

顧隨白 十六日


南歌子


  夜深雨過無寐口占

淡淡清秋月,疏疏過雨星。夜深深院少人行。只有少人行處、有飛螢。  寥落今宵意,悲歡舊歲情。學參猶未悟無生。何日橫擔楖櫪、萬峯青。


駝庵未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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