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  一九二一年七月十一日

伯屏兄:

  你來信說“少韓外放,是有學問能力的結果。”我以爲不然。這不過是社會的罪惡而已。少韓辦了十幾年學,成績在山東很好。這是人所共知的,除非張派不這樣說罷了。然而少韓不得不去職,去從事於素不相干之厘金;這豈不是令人最傷心的事嗎?難道財廳放他局長,又是賞識他的才學嗎?也不過有幾個政客捧他,給他爲力,所以財廳不能不敷衍面子而已。

  如今做事,總是瞎碰;東西流蕩,到哪裏說哪裏。你也知道,做事和研究學問不一樣。研究學問是“從吾所好”,做事是“隨人轉移”的。急不得只好等着,沒有別的法子。你且莫着急,老天不負苦心人啊!

  我在濟南,總算順手。洛平對我,垂青之極。已允許爲我找事,並且時常請吃飯。這總算是親近一種表示了。館裏的人,相處也很好。內中有位周憲如先生,和我更相投,對於我的稿子,非常喜歡。他勸我將歷年的小說,蒐集到一塊,印集出版。他並且爲我幫忙。這種熱心腸,也和老兄差不多了。

  紫垣說不回家了。也沒提幹不幹的話。只說,暑假留萊,想着編一部英文講義。我已經開信問他,到底是怎麼回子事,叫他明白答覆。

  過一半天我想給你郵一份“半週刊”去。

  問你兄弟們和伯母的好!

小弟寶隨 十,七,十一,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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