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  一九二八年五月三十一日

屏兄:

  廿九日函昨晚接到。馬纓花蕾大小與此間校庭中者相彷彿。弟即以此爲標準,俟庭中花開時即赴京住直館也。

  弟之皮膚病甚累贅,大約非上溫泉洗幾天澡不可。此刻尚須時時在意,留心防範,稍一不謹,便成癰潰,甚煩人也。

  季弟所譯,大致尚好。但以未見原文,尚未能加以切實批評。俟精神稍好,當再與季弟信,討論譯書事。

  兄病已大愈否?此亦總由平時飲食起居,不加檢點所致。弟平居總以爲吾兄過自刻苦,終非善策。此後宜時時留意,使身心有優遊之餘地方好。然而弟之爲此語,猶嫌其不具體耳。

  伯母總以來京小住爲是。弟私心如此,但自覺此語亦是不負責任之語。徒使吾兄增忐忑而已。

  大熱四日,今日忽濃陰,涼風颯然又有秋意。何其善變耶?昨晚成小詞一首,錄呈:


浣溪沙


赤日當頭熱似炙,長空降火地流脂,人天雞犬俱如癡。


既沒半點兒雨意,也無一點子風絲:這般須到幾何時?!


  餘再函。

  祝平安

弟顧隨頓 五月卅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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