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周汝昌  一九四七年十月三十一日

  自发上一书后,身心即觉不适,截至今日,伤风之势已成,宿疾如心跳骨疼诸证,俱已发作。耳目本不聪明,比来视听更复不灵,加以鼻不能闻香,舌不能知味,六根中只馀身、意两根作祟,尚未铲除耳。禹言读至此处,当为不佞发一笑也,呵呵!

  手书问作文当云何取题,私意吾辈为文,虽不必走明末小品路子,却亦不妨借镜。不佞之意乃在即兴。譬如日来什刹海畔时时有制服阶级砍伐老树,其已被风吹倒者,固应伐去,即其心空枝萎而未倒,似亦宜芟除,以免行人之危险。然老者已伐而新者未种,又使人不免有荒凉寂寞之感。只此一感,便可写得一篇小文矣。禹言住在郊外,秋来所感必然更多,信手挥洒,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何须更向穷邻乞醯耶?又其次则为读书札记,批评亦好,考据亦好,感想亦好,但能独出手眼不落恒蹊,自能使读者悦目而赏心也。至于写得后,不佞当相其体制代谋发表,正不愁荆山之玉无人赏识。草草。即上

禹言吾兄史席

苦水和南 十月卅一日


  拙作小文一篇附上备考,或已曾见之矣。阅后仍希赐还,以便保存。

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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