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卢季韶(继韶)  一九二二年五月二十二日

季韶弟:

  那封没贴邮票的信,一无阻碍地交在我手里。也没罚欠资,也没让我往邮局跑,连我自己都不晓得是怎么一回子事呢。老弟你说可笑不可笑!(若不是又接着那张明片,我还不晓得那封信是没贴邮花哩。)

  《努力周报》,在济南还可以看见。(我已买了两份了。)大凡新一点儿的书报,济南城内齐鲁书社都有。这书社和旧日的民治报馆有连带的关系,所以我和这书社很熟。以后凡有新出版物,求你先告诉我一声,我买不着的工夫,再求你转捎,庶不致“重出”。

  我对于近人的诗集(除《尝试集》外),都不赞成。如《女神》《草儿》《冬夜》之类,我都买了,但是看了之后,便随手撂下,再也不想看第二遍。我想《湖畔》比上三书也高不到哪里去,所以也不想要。

  前两天接着伯屏兄的一封信,不过说些无聊、“怀人”的话头,我已竟回信了。但是交通不便,不知何日才到哩。

  刘次箫近来意气颓唐,连省视学的差使也辞掉了。我想他闹革命的时候,教人家拿手枪指着他的胸口,他通不曾红一红脸。如今经过这一番意外的失败,竟而不敢再做“冯妇”。可见世路险恶,较之手枪炸弹,厉害多了。可叹,可叹!

  我近来不曾作东西,只好等着脑筋好了的时候,再拿笔了。

  此候近佳!

  君培君均此。

宝随敬白 五月廿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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