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卢季韶(继韶)  一九二一年七月十一日

季韶兄:

  我刻下在报馆里倒也不甚忙,然而心到底沉不下,不能和在青州一般的作稿子,看书。

  《民治日报》现在发行一种“半周刊”,每星期三、六出版一次。我说一句不客气的话:我便是其中最出力的人员了。但是我没有科学知识。我想求你作些关于各种学说的稿子,随便什么理论也可以。你若能介绍几位同志投稿更好。我们先借“半周刊”常常交换智识,岂不是一件快事吗?(报馆也没有别的报酬,不过每人送给一份报而已。)


  这封信,接到你自涿县来的信。你所得的印象,也是我常得到的。我以前作文,喜欢写天然之美,自然之善;说一句简单话:是客观的。这就是你那第一个印象——自然。

  后来我又觉得,美、善,能存在世界上,全是为着“人”。假如没有人,这些“美”,往哪里去美;“善”,往哪里去善呢。所以我又觉得人在世界上,应该有人的价值。这就是你所得的第二个印象了——劳生。

  至于“才”字、“便”字的商榷,我的意思是这样——“才”字有“出乎意外”或“惊讶”之意。如“怎么你才起来呀?”“你到而今,才醒过来呢!”“便”字有自然和顺势的意思。如“你如能来,我便不去了。”“说好便好。”至于你那句话,我不敢下定语说用哪一个字;因为不知道你的意思究竟偏于哪一面,所以仅能给你一个贡献——解释。

  其馀的话,你可以看给令兄的信。

宝随 十,七,十一,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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