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志第五十八 樂一

△制樂始示登歌樂器宮縣樂器節樂之器文舞器武舞器舞表樂縣

元之樂制,雅樂施於郊廟,宴樂施於朝廷之燕享。雅樂之制有三:曰樂器,曰樂章,日樂舞。宴樂之制有二:日樂器,日樂儀。然所謂雅樂,本宋之《大晟樂》,乃方士魏漢津所者,善乎吳淵穎之言也。太常所用樂,本《大晟》之遺法也。自東都不守,大樂氏奉其樂器北大燕都。燕都喪亂,又徙汴、蔡。汴、蔡陷沒,而東平嚴侯獨得其故樂部人。國初,徵樂於東平,太常徐公典樂,奏於日月山,乞增宮縣、登歌、文武二舞,令舊工教習以備大禮。故樂戶子孫猶世籍河南,僅能肄其鐘鼓鏗鏘,不復究其義矣。吾因考求前代之樂,自和峴以下更六七人,而議論莫之有定。前日之宿縣者,未幾則倏已改鑄,或雲樂失之清,或雲樂過於濁,工冶卒且深厭其爐鞴鼓鑄之勞,則或和銅齊以濟之。當軒臨視,雖以老師宿懦,終不能必梧其銅齊之輕重?而徒論其銅律之清濁也。迨夫崇寧之世,魏漢津乃以蜀一黥卒,造《大最樂府》,遂頒行於天下,蓋謂古之制樂者,椎黃帝、禹得樂之正,何則,聖人之某賦上與天地陰陽爲一體,聲爲律,身爲度。故黃帝、禹之制樂,實自身得之,臣請以聖主中指三節三寸定黃鐘之律,中指之徑圍又據而定爲度量權衡。樂以是制,則臣將見其合天地之正,備陰陽之和,而得失金石清濁之宜矣。當是時,憔丞相蔡京神其說,先鑄帝鼐成,復造金石鍾虡,雕摟刻畫。蓋極後世之選巳。然以帝之指尺長,而樂律遂高,雖漢津亦自知之,嘗私謂其弟子任宗堯日:“律高則聲過哀,而國亂是不久矣。”嗚呼!漢津所制,豈復有加於和峴諸人所論之樂哉。然且至今沿襲相承,未聞有所改作,樂固不可以草創苟且而遂定也。雖然,崇寧之樂亦可變矣,蓋古之論樂者,一曰古雅樂,二曰俗部樂,三曰胡部樂,古雅樂更秦亂而廢,漢世惟採荊楚燕代之謳,稍協律呂以合八音之調,不復古矣。晉宋六朝以降,南朝之樂多用吳音,北國之樂僅襲北俗。及隋平江左,魏三祖清商等樂存者什四,世謂爲華夏正聲,蓋俗樂也。至是沛國公鄭譯復因龜茲人自蘇祗婆善胡琵琶,而翻七調,遂以制樂。故今樂家猶有大石、小石,大食、般涉等調。大食等國本在西域,而般涉即是般瞻,華言羽聲,隋人且以是爲太羽矣。由是觀之,漢世徒以俗樂定雅樂,隋氏以來則以胡樂定雅樂,唐至元宗胡部,坐俗部立樂工肄樂,坐技不通,然後爲立技。立技不精,然後使教雅樂,天下後世不復知古雅樂之正聲矣。自唐歷宋,大抵皆然,當《大晟樂》書之行教坊,色長張俁曾制《大樂元機賦》,論七音,六十律、八十四調,本不脫乎龜茲自蘇抵婆之舊。五行四十大麴,常行小令四部弦管,此非胡與俗之雜行者乎!宜雅樂之末易遽復也。古來律歷二事,更相爲用,太史郭公一嘗定歷,誠曠世所未有。予謂宜依古法,緹室葭灰,隨月候氣。天地之中氣既應,則鐘律之中聲當無有不應者,要在久而後驗,樂固不可以草創苟且而遽定也。嗚呼,崇寧之樂亦可變矣!吾又安得夫伶倫榮犭爰之徒,而與之論樂哉。

太祖入河西,徵西夏舊樂用之,其制末詳。太宗十年十一月,孔子五十一代孫衍聖公元措來朝,金之太常卿也。奏言:“今禮樂散失,金太常舊臣及禮冊、樂器尚有存者,乞收錄。“於是詔各處管民官,如有亡金知禮樂舊人,可並其家屬徒徙東平,令元措領之。十一年,元措奉命至燕京,得金掌樂許政、掌禮五節及樂工翟剛等九十二人。十二年夏四月,始命制登歌樂,肄習於曲阜宣聖廟。六皇后稱制三年,太常用許政所舉大樂令苗蘭詣東平,指授工人,造琴十張,一弦、三絃、正弦、七絃、九弦者各二。憲宗二年三月五日,命東平萬戶嚴忠濟立局,制冠冕、法服、鍾磐、筍蘆、儀物肄習。五月十三日,召太常禮樂人赴日月山。八月七日,郎中姚樞及魏祥卿、徐世隆等以樂工李明昌、許政、吳德、段揖、寇忠、杜延年、趙德等五十餘人,見於行宮。帝問製作禮樂之始,世隆對曰:“堯、舜之世,禮樂興焉。”時明昌等各執鍾、磐、笛、簫、篪、損、巢笙,於帝前奏之。曲終,複合奏之,凡三終。十一日,始用登歌樂把吳天上帝於日月山。祭畢,命驛送樂工還東平。按舊史《徐世隆傳》,世祖遣使至東平取登歌樂,世隆典領以行。末詳孰是。

三年,世祖居潛邸,命勾當東平府公事宋周臣兼領大樂禮官、樂工等人,常令肄習,仍令萬戶嚴忠濟依已降旨存恤。六年夏五月,世祖次灤州,下教命嚴忠濟督宋周臣以所得禮樂舊人肄習,宜如故事勉行之,毋忽。冬十有一月,命樂工老不堪任事者,以子孫代之,不足者以他戶補之。

中統元年春正月,命宣撫廉希憲等,召太常禮樂人至燕京,夏六月,命許唐臣等制樂器、公服、法服。秋七月十一日,用新制雅樂,享祖宗於中書省。禮畢,賜預祭官及禮樂人百四十九人鈔有差。八月,命太常禮樂人復還東平。二年秋九月,敕太常少卿王鏞領東平樂工,常加督視肄習,以備朝廷之用。初,大司農姚樞奏:“曲卓有太常雅樂,憲宗嘗命東平守臣輦其工人樂器,至日月山上,親臨觀之,飭東平守臣員缺充補,無輟講習。今請以東平府詳議官王鏞兼充禮樂提舉。“詔以鏞特兼太常少卿。三年,覆命鏞教習大樂。

至元元年冬十有一月,括金樂器散在寺觀民家者,先是,括到燕京鍾、磐等器,凡三百九十有九事,下翟剛辨驗給價。至是,大興府又以所括鍾、磐樂器十事來進。太常因言:“亡金散失樂器,若止於燕京拘括,似爲未盡,合於各路各觀民家括之。庶省鑄造。”於是奏檄各道宣慰司,括到鍾三百六十有七,磐十有七,錞一,送於太常。又中都、宣德、平灤、順天、河東、真定、西京、大名、濟南、北京、東平等處,括到大小鐘、磐五百六十有九。其完者,景鍾二鋪鍾十六,大聲鍾十,中聲鍾一,小聲鍾二十有七,編鐘百五十有五,編磬七,其不完者,景鍾四,鋪鍾二十有三,大聲鍾十有三,中聲鍾一,小聲鍾四十五,編鐘二百五十有一,編磐十有因。

三年,初用宮縣、登歌樂、文武二舞於太廟。先是,東平萬戶嚴光範奏:“太常登歌樂器樂工已完,宮縣樂、文武二舞末備,凡用人四百一十二,請以東平漏籍戶充之,合用樂器,官力置備。”制可,命中書省臣議行。於是中書省命左三部、太常寺、少府監,於興撣寺置局,委官楊天佑,太祝郭敏董其事,大樂正翟剛辨驗音律,充收受樂器官。丞相耶律鑄又言:“今制宮縣大樂,內編磬十有二蘆,宜於諸處選石材爲之。”太常寺以新撥宮縣樂工、文武二舞四百一十二人,末習其藝,遣大樂署命許政往東平教之。大樂署言:“堂上下樂舞官員及樂工,合用衣服、冠冕、靴履等物,乞行製造。“中書禮部移準太常博士,議定製度,下所屬製造。官縣樂器既成,大樂署郭敏開坐名數以上:編鐘、磐三十有六蘆,樹鼓四,建鞞、應同一座。晉鼓一,路鼓二,鞀鼓二,相鼓二,雅鼓二,祝一,敔一,笙二十有七巢和竽。損人,蘆、簫、龠、笛各十,琴二十有七,瑟十有四,單鋒、雙鐸、饒、錞、鉦、麾、旌、訂各二,補鑄編鐘百九十有二,靈壁百磬如其數。省臣言:“太廟殿室向成,宮縣樂器鹹備,請徵東平樂工赴京師肄習,以侯享廟。”從之,秋七月,新樂服成,樂工至自東平,敕翰林院定撰入室樂章,按中統四年至至元三年,皆以太祖爲第一室,故僅有七室樂章,是年始追尊烈祖爲第一室,故有八室也。大樂署編運舞節,俾肄習之。

冬十有一月,有事於太廟,宮縣、登歌樂,文武二舞鹹備。其迎送神曲日《來成之曲》,送神或作《保成》。烈祖曰《開成之曲》,太祖曰《武成之曲》,太宗曰《文成之曲》,皇伯考赤朮曰《粥成之曲》、皇伯考察合帶曰《協成之曲》,睿宗引《明成之曲》,定宗曰《熙成之曲》,憲宗曰《威成之曲》。初獻、升降曰《肅成之曲》,司徒奉俎日《嘉成之曲》,文舞退,武舞迸曰《和成之曲》,亞終獻、酌獻曰《順成之曲》,徹豆曰《豐成之曲》。文舞曰《武定文綏之舞》,武舞曰《內平外成之舞》。第一成象滅王罕,二成破西夏,三成克金,四成收西域、定河南、五成取西蜀、平南詔,六成臣高麗、交趾。詳見樂舞篇。

十有二月,籍近畿儒戶三百八十四人爲樂工。先是,召用東平樂工凡四百一十二人,中書以東平地遠,惟留其戶九十有二,餘盡遣還,復入民籍。

六年,詔太保劉秉忠與許衡、徐世隆等起朝儀。秉忠奏曰:“無樂以相須,則禮不備。”詔搜訪舊教坊樂工,得杖鼓色楊皓暗,笛色曹植,前行色劉進,教師鄭忠。依律運譜,被諸樂歌,六月而成,陳於萬壽山便殿,帝聽而善之,明年二月,秉忠奏以丙子觀禮。前期一日布綿?金帳殿前,帝與皇后臨觀,禮文樂節悉無遣失。

十一年秋八月,制內庭曲舞。中書以上皇帝冊寶,下太常大樂署編運無射宮《大寧》等曲,及上鑄曲譜。當時議殿庭用雅樂,後不果用。十一月,增樂工八百人隸教坊司,是年,敕中都路建習樂堂,使樂工肄業其中。

四年,太常寺言:“自古帝王功成作樂,各有名,盛德形容,於是乎在。伏睹皇上踐阼以來,留心至治,聲名文物,思復承平之舊。首敕有司,修完登歌、宮縣、八佾樂舞,以備郊廟之用。若稽古典,宜有徽稱。謹案歷代樂名。黃帝曰《咸池》、《龍門》、《大卷》,少老昊《大淵》,顓頊《六莖》,高辛《五英》、唐堯《大成》、《大章》,虞舜《大韶》,夏禹《大夏》,商湯《大濩》、周武《大武》。降及近代,威有厥名,宋總名曰《大晟》,金總名曰《大和》。今採輿議,權以數名,伏乞詳定,曰《大成》,按《尚書》‘蕭韶九成,風凰來儀’,《樂記》曰‘王者功成作樂’,《詩》雲‘展也大成’。曰《大明》,按《自虎通》言‘如唐堯之德,能大明天人之道。’曰《大順》,《易》曰‘天之所助者順’,又曰‘順乎天而應乎人’。曰《大同》,《樂記》曰‘樂者爲同,禮者爲異’《禮運》曰‘大道之行也,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是之謂大同’。曰《大豫》,《易》曰‘豫順以動,故天地如之。’《象》曰‘雷出地奮,豫。先王以作樂崇德,般薦之上帝,以配祖考’。中書省遂定名曰《大成之樂》,乃上表稱賀,表曰:“高曰中天,已睹文明之化;豫霄出地,又聞正大之音,神人以和,祖考來格。欽惟皇帝陛下,潤色洪業,遊意太平,愛從龍邸之潛,久敬鳳儀之奏。及登寶位,申命鼎司,謂雖陳堂上之登歌,而尚拐闕前之佾舞。方嚴禋祀,當備聲容,屬天語之一宣,乃春官之畢會。臣等素無學術,徒有汗顏。聿求舊署之師工,仍討累朝之典故,按圖索器,永言和聲,較鐘律於積黍之中,續琴調於絕弦之後,金而模,石而琢,蘆斯豎,筍斯橫,合八音而克諧,閱三歲而始就。列文武兩階之幹羽,象帝王四面之官庭。一洗哇淫之聲,可謂盛大之舉。既完雅器,未錫嘉名。蓋聞軒、昊以來,俱有《鹹》、《雲》之號,《莖》、《英》、《章》、《韶》以象德,《夏》、《濩》、《武》、《勺》以表功,洪惟國朝,誕受天命,地大物巨,人和歲豐。宜符古記之文。稱曰《大成之樂》。漢庭聚議,作章敢望於一夔,舜殿鳴弦,率舞願觀於百獸。”

十三年,以近畿樂戶多逃亡,僅得四十有二,復徵用東平樂工。十六年冬十月,命太常卿忽都於思召太常樂工。是月十一曰;大樂令完顏椿等以樂工見於香閣,文郎魏英舞迎神黃鐘宮曲,武郎安仁舞亞獻無射宮曲。十八年冬十月,昭睿順聖皇后將袝廟,制昭睿順聖皇后室曲舞。

十九年,王積翁奏請徵亡宋雅樂器至京師,置於大作司。

二十年冬閏十有一月,太常卿忽都於思奏:“大樂見用石磐,聲律不協。稽諸古典,磐石莫善於泅濱,女真未嘗得此。今泅在封疆之內,宜取其石以制磐。”從之,選審聽音律大樂正趙榮祖及識辨磬材石工牛全,詣泗州採之。得磬璞九十,制編磬二百三十,命大樂鄰東革等料筒,應律者百有五。

二十一年大樂署言:“宜付本署收掌”,中書命八作司與之,鋪鍾二十有七,編鐘七百二十有三,特磐二十有二,編磐二十有八,饒六,單鐸、雙鐸各五,徵、錞各大。

是年,復括江南樂工。明年正月,徙江南樂工八百家於京師。

二十三年,忽都於思義奏:“太廟樂器,編鐘、笙、匏,歲久就壞,音律不協。”遂補編鐘八十有一,合律者五十,造笙匏三十有四,舊紀作二十六年事,誤也。二十九年四月,太常太卿香山請採石增制編鐘,遣孔鑄馳擇往泅州,得磐璞五十八,制磐九十。大樂令毛莊等審聽之,得應律磬五十有人,於是編若始備。

三十年夏六月,初立社稷,命大樂許德良運制曲譜,翰林國史院撰樂章。其降送神曰《鎮寧之曲》,初獻、盥洗、升壇、降壇、望瘞位皆《肅寧之曲》,正配位奠玉節曰《億寧之曲》,司徒奉俎徹豆曰《豐寧之曲》,正配位酌獻曰《保寧之曲》,亞終獻曰《咸寧之曲》。按祭社稷、先農及大德六年祀天地正方帝,樂章皆用金舊名。釋奠宣聖,亦因宋不改。詳樂章篇。三十一年,世祖、裕宗袝廟,命大樂署編運曲譜舞節,翰林定撰樂章,世祖室《混成之曲》,裕宗室曰《昭成之曲》。是年,初把社稷用堂上樂,歲以爲常。

大德六年三月、合祀昊天上帝、皇地祗、正方帝於南郊,撰定樂章。降神奏《乾寧之曲》,初獻、盟洗奏《肅寧之曲》,初獻,升降奏《肅寧之曲》,奠玉節奏《億寧之曲》迎俎奏《豐寧之曲》,酌獻奏《嘉寧之曲》,亞終獻奏《咸寧之曲》,徹俎奏《豐寧之曲》,送神奏《鎮寧之曲》,望燎奏《肅寧之曲》。

大德九年,新建郊壇既成,命大樂署編運曲譜舞節,翰林撰樂章,十一月二十八曰,祀圜丘用之。其迎送神曰《天成之曲》,初獻奠玉幣曰《欽成之曲》,酌獻曰《明成之曲》,登降曰《隆成之曲》,亞終酌獻曰《和成之曲》,奉饌徹豆曰《寧成之曲》,望燎如登降。惟用黃鐘宮。文舞曰《崇德之舞》,武舞曰《定功之舞》。

十年,命江浙行省製造宣聖廟樂器,以宋舊樂工施德仲審較應律,運至京師。秋八月,用於廟祀宣聖。先令翰林新撰樂章,命樂工習之。降送神曰《凝安之曲》,初獻、盥洗、升殿、降殿、望瘞皆《同安之曲》,奠節曰《明安之曲》,奉俎曰《豐安之曲》,酌獻曰《成安之曲》,亞終獻曰《文安之曲》,徹豆曰《娛安之曲》。蓋舊曲也,新樂章不果用。時樂師皆江南人,肄業生徒則河北人,情性不相能。國子博士虞集親教之。然後成曲焉。

十一年,武宗即位,祭告天地,命大樂署編運皇地祗酌獻大呂宮一曲及舞節,翰林撰樂章。無名曲。九月,順宗;成宗二室袝廟,下大樂署編運曲譜舞節,翰林撰樂章。順宗室曰《慶成之曲》,成宗室曰《守成之曲》。

至大二年,親享太廟。皇帝入門奏《順成之曲》,盥洗、升殿用至元中初獻升降《肅成之曲》,亦曰《順成之曲》,出入小次奏《昌寧之曲》,迎神用至元中《來成之曲》,改曰《思成》,初獻、攝太尉盥洗、升殿奏《肅寧之曲》,酌獻太祖室仍用舊曲,名《開成》,《開成》本至元中烈祖曲名,其詞則太祖舊曲也。睿宗室仍用舊曲,改名《武成》,此亦至元中太祖曲名,其詞則。‘神祖創業’以下仍舊。皇帝飲福、登歌奏《釐成之曲》,新制曲。文舞退、武舞進,仍用舊曲,改名《肅寧》,舊名《和成》,其詞。‘天生五材,孰能去兵’以下是也。亞終獻、酌獻仍用舊曲,改名《肅寧》,舊名《順成》,其詞“幽明精禋”以下是也。徹豆曰《豐寧之曲》,舊名《豐成》,詞語亦異。送神曰《保成之曲》,皇帝出廟庭亦曰《昌寧之曲》。《太常集禮》曰:“樂章據孔思逮本錄之。國朝樂皆用成字,凡有寧字者,金曲也。國初,禮樂章之事,悉用前代舊工,循習故常,遂有用其舊者。亦有不用其詞,而冒以舊號者,如郊祀先農等樂是也。”按至元四年,巳致和成、順成、豐成之名,而至大中反改從金舊,必無此理。此承孔思逮之誤也。舊志第三卷至大樂章,文舞退、武舞進奏《肅成之曲》,亞終酌奏《肅成之曲》,注:孔本作肅寧。可證。思逮誤以肅成爲肅寧也。冬十有二月。始制先農樂章,以太常登歌樂祀之。先是,有命祀先農以登歌樂,如祭社稷之制。大樂署言“禮祀先農如社”,遂錄祭社林鐘宮《鎮寧》等曲以上,蓋金曲也。三年冬十月,置曲阜宣聖廟登歌樂,初,宣聖五十四代孫左三部照磨思逮言:“闕里宣聖祖廟,釋奠行禮久闕,祭服登歌之樂,未蒙寵賜。如蒙移諮江浙行省,於各處贍學祭餘子粒內,製造登歌器及祭服,以備祭祀,庶盡事神之禮。”中書允其請,移文江浙製造。至是,是樂器成,遠赴闕里用之。十有一月,敕以二十三曰冬至,把昊天上帝於南郊,配以太祖,令大樂署運制配位及親祀曲譜舞節,翰林撰樂章。皇帝出人中壝黃鐘宮曲二,盥洗黃鐘宮曲一,升殿登歌大呂宮曲一,酌獻黃鐘宮曲一,飲福登歌大呂宮曲一,出入小次黃鐘宮曲一。皆無曲名。四年夏六月,武宗廟袝,命樂正謝世寧等編曲譜舞節,翰林侍講學十張土觀撰樂章,曲名《威成之曲》。

皇慶二年秋九月,用登歌樂祀太上皇杏宗。於真定玉華宮。自是歲用之。至延祐七年九月,敕議五華宮歲享睿宗登歌大樂,太常博土言:“影堂用太常禮樂,非是。”十月,罷之。舊志作三月,今從本紀。延祐五年,命各路府宣聖廟置雅樂,選擇習古樂師教肄生徒,以供春秋祭祀。六年秋八月,議置三皇廟樂,不果行。七年,仁宗袝廟,命樂正劉瓊等編運酌獻樂譜舞節,翰林撰樂章,曲名曰《散成之曲》。

至治元年正月,始以四孟月時饗親祀,太室備宮縣、登歌二舞。二年冬十月,用登歌樂於太廟。以修廟工役末畢,妨陳宮縣,上用登歌。泰定元年,英宗袝廟,下大樂署編運樂譜舞節,翰林撰樂章,曲曰《獻成之曲》。文宗天曆二年,明宗袝廟,下大樂署編運樂譜舞節,翰林定撰樂章,曲曰《永成之曲》。至順元年十月,始祀昊天上帝於甫郊,以太祖皇帝配,備宮縣、登歌二舞。元統二年,文宗袝廟,行三獻禮,樂用宮縣。至正十月九月,始祭三皇廟,命翰林撰樂章。

金部:

編鐘一蘆,鍾十有六,範金爲之,筍蘆橫曰筍,植曰蘆。皆雕繪樹羽,塗金雙鳳五,中列博山,崇牙十有六,縣以紅絨組。蘆跌青龍籍地,以綠油臥梯二,加兩跗焉。筍兩端金螭首,銜鍮石壁翼,五色銷金流蘇,絳以紅絨維之。鐵棧者四,所以備欹側。在太室以礙地甓,因易以石磷。蘆額識以金飾篆字。擊鐘者以茱萸木爲之,合竹爲柄。凡鍾末奏,覆以黃羅;雨,覆以油絹。磬亦然。元初,鍾用宋、金舊器,其識曰“大晟”、“大和”、“景定”者是也。後增制,兼用之。

石部:

編磐一蘆,磐十有六,石爲之。縣以紅絨紃,蘆跗狻猊。拊磬者,以牛角爲之。餘筍蘆、崇牙、樹羽、壁翼、流蘇之制,並與鍾同。元初,磐亦用宋、金舊器,至元中,始採泅濱靈壁石爲之。

絲部:

琴十,一弦、三絃、正弦、七絃、九弦者各二。六皇后監國三年,始造。斬桐爲面,樣爲底,冰弦,木軫,漆質,金徽。長三尺九寸。首闊五寸二分,通足中高二寸七分,旁各高二寸;尾闊四寸一分,通足中高二寸,旁各高一寸五分。俱以黃緒夾囊貯之。琴卓髹以綠。

瑟四。其制,底面皆用樣木,面施彩色,兩端繪錦。長七尺。尾闊尺有一寸九分,通足中高四寸,旁各高三寸;尾闊尺有一寸七分,通足中高五寸,旁各高三寸五分,朱絲爲弦,凡二十有五,各設柱,兩頭有孔,疏通和連,以黃繡平囊貯之。架四,髹以綠,金飾風首八。

竹部:

簫二,編竹爲之。每架十有六管,闊尺有六分。黑槍金駕風爲飾,鍮石釘鉸,以黃紃絨維於人項,左右復垂紅絨絛結。架以木爲之,高尺有二寸,亦號排蕭,稻以黃囊。

笛一,斷竹爲之。長尺有因寸,七孔,亦號長笛。纏以朱絲,垂以紅絨絛結,稻以黃囊。

龠二,制如笛,三孔。纏以朱絲,垂以紅絨絛。稻以黃囊。

篪二,髹色如桐葉,七孔。纏以朱絲,垂以紅絨絛結。稻以黃囊。

匏部:

巢籤笙,和笙四,七星匏一,九曜匏一,閏餘匏一,皆以斑竹爲之。玄髹底,置管匏中,施黃管端,參差如鳥翼。大者曰巢笙,次曰和笙,管皆十九,簧如之。十三簧者曰閏餘匏。九黃者曰九曜匏,七星簧者曰七星匏。皆稻黃囊。

土部:

壎二,陶土爲之。圍五寸半,長三寸四分,形如稱錘。六孔,上一,前二,後三。稻以黃囊。

革部:

搏拊二,制如鼓而小,中實以糠,外髹以朱,繪以綠雲,系以青絨絛。兩手用之,或捕或拊,以布登歌之樂。

木部:

祝一,以桐木爲之,狀如方桶,繪出於上,髹以粉,旁爲圓孔,納椎於中,椎以杞木爲之。撞之以作樂。

敔一,制以桐木,狀如伏虎,彩繪爲飾,背有二十七外鉏鋙刻,下承以盤。用竹長二尺四寸,破爲十莖,其名曰籈,棟其背以止樂。

金部:鎛鍾十有二蘆,蘆一鍾,制視編鐘而大,依十二辰位特縣之,亦號辰鍾。筍蘆朱髹,塗金、彩繪飛龍、跗東青龍,西白虎,南赤豸,北元麟。素羅五色流蘇。餘制並與編鐘同。

編鐘十有二蘆,蘆十有六鍾,制見《登歌》。此下樂器制與《登歌》同者,皆不重載。按至元元年,中都等處括到亡金樂器,其完者景鍾二,此北京崇寧中所鑄者,惟不知何以有二也。

石部:

編磐十有六蘆,蘆十有二碧,制見《登歌》。筍蘆與鎛鍾同。

絲部:

琴二十有七,至元三年造。二絃者三,三絃、正弦、七絃、九弦者各六。瑟十有二。按古制,琴惟正弦、七絃。宋太宗加爲九弦,又作兩儀琴二絃,更有一弦、三絃,皆非古。《大晟樂》罷一、三絃、九弦不用,又並七絃罷之。後俱複用。元沿襲宋制,不改。

竹部:

蕭十,龠十,蘆十。笛十。

匏部:

巢笙十。

竽十,竹爲之。與巢生皆十九簧,惟指法各異。

七星匏一,九星曜一,閏餘匏一。

土部:

壎八。

革部:

晉鼓一,長六尺六寸,面徑四尺,圍丈有二尺,穹隆者居鼓面三之一。穹徑六尺六寸三分寸之一,面繪雲龍爲飾,其皋陶以朱髹之。下承以彩繪跌座,並鼓高丈餘,在郊祀者,挽以馬革。按晉鼓,古所以鼓。金奏建於軍。宋制晉鼓爲樂節。乃李照之失。元誤沿其制也。

樹鼓四,每樹三鼓,其制高六尺六寸,中植以柱,曰建鼓。

樹末爲翔鷺,下施小圓輪。又爲重鬥,方蓋,並繚以彩繪。四角有竿,各垂壁翣流蘇。下以青狻猊因爲跌。建旁挾二小鼓,曰鞞,曰應,樹樂縣之因隅。踏牀、鼓桴、並髹以朱。按建、鞞、應三鼓同一座,亦沿宋制之誤。雷鼓二,制如鼓而小,稅以馬革,特其柄播之,旁耳自擊。郊祀用之。

雷鞀二,亦以馬革鞔之,爲大小鼓,交午貫之以柄。郊祀用之。

路鼓二,制如雷鼓,惟非馬革,祀宗廟用之。

路鞀二,其製爲大小二鼓,餘貫之,旁各有耳,以柄搖之,耳往還自擊,不以馬革。祀宗廟用之。

木部:

祝一,敔一。

麾一,制以絳繒,長七尺,畫升龍於上,以金塗龍首朱槓縣之,樂長執之,舉以作樂,偃以止樂。

照燭二,以長竿置絳羅籠於其末,然燭於中,夜暗,靡遠難辨,樂正執之,舉以作樂,偃以上樂。

纛二,制若旌幢,高七尺,槓首刻象牛首,下施朱繪蓋爲三重,以導文舞。

龠六十有四,木爲之,象龠之制,舞人所執。

翟六十有四,木柄,端刻龍首,飾以雉羽,綴以流蘇,舞人所執。

旌二,制如纛,槓首棲以鳳,以導武舞。

幹六十有四,木爲之。加以彩繪。舞人所執。

戚六十有四,制若劍然。舞人所執。《禮記》注。‘戚,斧也’。今制與古異。

金錞二,範銅爲之。中虛,鼻象狻倪,木方跌。二人舉錞,築於跌上。

金鉦二,制如銅盤,縣而擊之,以節樂。

金饒二,制如火斗,有柄,以桐爲匡,疏其上如鈴,中有丸。執其柄而搖之,其聲饒饒然,用以止鼓。

單鋒、雙鐸各二,制如小鐘,上有柄,以金爲舌,用以振武舞。兩鋒通一柄者,號曰雙鋒。

雅鼓二,制如漆簡,稅以羊革,旁有兩紐,工人持之,築地以節舞。

相鼓二,制如搏拊,以韋爲表,實之以糠。拊其兩端,以相樂舞節。

鞀鼓二。

表四,木杆,鑿方石樹之,用以識舞人之兆綴。

凡郊祀、宗廟,用宮縣三十六虛,登歌二虛,祀前一日,宿懸於庭中,東方、西方設十二鎛鍾,各依辰位,編鐘處其左,編磬處其右,黃鐘之鐘起子位,在通街之西,蕤賓之鐘起午位,在通街之樂,每辰三虡,謂之一肆,十有二辰,凡三十六虡。樹建輯應於四隅,左祝右敔,設縣中之北。歌工次之,三十二人,重行相向而坐。凡工坐者,高以杌,地以氈。巢笙次之,蕭次之,竽次之,龠次之,篪次之,壎次之,長笛又次之,夾街之左右,瑟翼柷敔之東西,在前行,路鼓、路鞀次之。郊祀則雷鼓、雷鞀。閏餘匏在簫之東,七星匏在西,九曜匏次之。一弦琴三列路鼓之東西,東一,西二。三絃、五絃、九弦、九弦皆六,次之。晉鼓一,處縣中之東南,以節樂。又設登歌樂於殿之前楹。殿陛之旁,設樂牀,二樂工列於上。搏拊二,歌工六,祝一,敔一,在門內,相向而坐。鍾一虡在前楹之東,一弦、三絃、五絃、七絃、九絃琴五,次之,瑟二,楹其東,笛一、龠一、篪一,在琴之南,巢笙、和笙各二,次之。壎一,在笛之南,閏餘匏、排簫各一,次之,皆西上,磬一虡,在前溢之西。一弦、三絃、五絃、七絃、九絃琴五,次之。瑟二,在其西。一笛、一龠、一篪,在一瑟之南,巢笙、和笙各二,次之,壎一,在笛之南,七星匏、九曜匏、排簫各一,次之,皆東上。舊志前楹西五琴之下,奪二十三字,據圻《續文獻通考》補。攝祀設宮縣之樂於庭中,東方、西方,磬虡起北,鍾虡次之,南方、北方磬虡起西,鍾虡次之。設十二鎛鍾於編縣之間,各依辰位。樹建鼓於四隅。置柷敔於北縣之內。柷一在道東,敔一在道西。路鼓一,在祝之東南。晉鼓一,在敔後。又路鼓一,在祝之西南。諸工人各於其後。東方、西方,以北爲上,南方、北方,以西爲上,文舞在北,武舞在南,立舞表於兆綴之間。又設登歌之樂於殿上前楹間。玉磬一柷,在西,金鐘一虡,在東。祝一,在玉磬北,稍東。搏拊二,一在敔北。東西相向。歌工次之。餘工各位於縣後,其匏竹者,立於階間,重行北向,相對爲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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