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季韶(繼韶)  一九二一年十月二十一日(濟南)

季韶弟:

  兩信都接到,第一信中君培之詩,已在本報“週年紀念增刊”號中登出,今特寄去一份,祈閣下轉交馮先生是荷。明日(廿二日)星期六以紀念停刊一日,故“半週刊”亦未出,今日郵來之詩與《隨感錄》只好在下週星期三日再登。老弟所作之文,亦希望早些郵來。因“半週刊”主持者,只有我與矢石先生。今矢石以母病旋里,剩我一人,未免太勞,故甚盼老弟與馮先生寄稿也。

  我夜間辦稿子,白天上課,不得謂不忙。故一切讀書、作文之興趣,較昔都爲大減。即“思想”亦較昔爲萎蕤。我嘗謂“思想”如止水,必靜而後能鑑物。一攪亂,則浮塵盡起矣。思想亦然,一忙一亂,哪裏來得思想哉?

  月來常見政界中人,覺彼等都陰森有鬼氣。其揹人私語——即北京所謂咬耳朵——又大類女郎也。其笑靨迎人,暗裏藏刀,又極似娼妓。乍見之頗毛戴,見慣亦平常。“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其信然耶?

  望老弟涵養身心!

寶隨 十,十,廿一,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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