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  一九二九年十二月八日、九日

伯屏大兄:

  君培考取留德;琴庵考留英亦中副車,昨日上午見報,即擬下午進城吃喜酒去。惟上禮拜一上午出城,又受感冒,咳嗽亦至今不愈,念進城又難得休息,遂廢然而止。下禮拜五倘心情愉快,當與兄一晤,並煩代詢君培、琴庵兩人何日還席也。(此玩笑語,不必當真。)

  今日下午閒極無聊,因與同居沈君同至體育館打乒乓球。此君雖手生,而時有急球,與吾兩人正是伯仲之間。此後擬常常邀此君一同練習也。此次打球又得汗,歸來雖覺疲乏,而身上頗舒適。或者又可得前次與兄打球之結果:傷風大愈也。

  電燈至昨夜始大放光明。然天下事真福不雙至。在天津教書之鄭應瑞君忽來住我西間;我因將火移至書齋中,不復在外間工作。差幸此君甚安靜,長日閉戶獨處,與弟大有老死不相往來之勢,可以相安無事耳。

  敬祝健康

弟隨頓 禮拜日十二,八


  昨函未投郵,又得兄七日手札,敬悉種種,屏條兄自以爲寫得滿意,必然是好,決下禮拜進城取來張掛我室內也。

  天津已得雪,又河北南部,亦有落雪之處。北平屢次釀雪,均未成功,不知何故。但祝落雪之日,不在下禮拜五耳。


  昨夕得詞一首,錄呈。


思佳客


誰道先生是酒狂?已無傷感與悲涼。明年花比今年好,抽得新芽一尺長。  花在眼,月當窗。閒中滋味是窮忙。長江後浪催前浪,作弄長江爾許長。


  意思甚晦,兄或不解弟意之所在也。

  此詞重押“長”字,俟改。

  祝爐安

弟隨頓 九日上午十一時


  十四日午在直館候屏兄下課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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