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  一九二八年九月二十日

屏兄:

  得兄手書並杕生函,知杕生已於日昨南下,甚爲悵然。回憶暑假中朝夕縱談狂飲之樂,此刻真有風流雲散之感。

  校局又有變化,差幸並非意外。齊先生已得教廳同意,大約不日即有明令返校。弟已辭去教務之職。一則好以此席奉還新近辭職之代理校長,二則此事究竟與弟脾胃不和,樂得就此下臺。自念此舉甚屬無謂。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然弟決不後悔,日前高興,便爾應允;此刻意闌,便爾拋去:正是弟之品性。明知倘不辭職,兩校長決不能趕我,無乃我真不慣“跑腿”也。

  此刻校中正擬爲弟分配鐘點。真乃不顧人死活!

  昨已去信與雪南、民言諸人,詢問有無機會。雪南正組織民政廳,不知可能爲弟謀一知縣缺。兄慎勿笑我,謂我何以忽然想做官。弟亦是什麼滋味都想嚐嚐而已,更無他意。沈尹默尚未回北平,各大學開學不知當在何時。未免令人走投無路,奈何,奈何!


  十二點飯鍾已響,餘俟再函。

  弟近事慎勿以語他人。辭教務事,更宜保密。

  此詢秋祺

顧隨 廿日陰雨之上午在教務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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