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  一九三〇年一月十六日

屏兄如面:

  別來忽已兩日,思兄殊未已也。

  返此後,痰中已不復帶血。惟時覺右肋隱隱作痛楚,不知真是癥結所在,抑心理作用也。至飲食起居,一切都如故常。夜間努力學早眠,但均至早十一點半始能睡去。忌菸甚難,□□尤甚。早睡須下一番苦功夫。功課即將結束,□□即不復授課,□□□□□考試,須到校監場而已。

  天寒不□,□□□□□,蜷伏空齋□□,讀書時作□□□□□思久□□勞神,煞□□□,尚得二三友人,時相過從(並非住□□),煮茗清談,排悶遣懷乎?弟之心情,變化太多,亦且太快,最難與人處在一起,無人來時,盼人來;有人來時,又未必不盼其去。如此養病,寧謂得計!況內心深處,盡多不堪告人之隱事,每每來相煩惱乎?

  自思倘得塵英、一萼輩,常在左右,精神必異常愉快。弟年齡已老大,決不至有軌外行動,但能聆音覿顏,於願已足。顧山長水遠,音問尚杳然,況其“人”也!

  次簫刻任教育月刊編輯主任,來函囑作文章,題目是中等學校國文教員一類的東西。並囑轉託吾兄亦作一篇,寄去登載。此刻弟哪得此閒情逸致?兄亦未必能執筆,然否?

  來時請再帶幾塊錢來。阮囊羞澀,殆將不堪矣。一笑。

  專此敬候爐安

小弟顧隨敬白 一月十六日


  弟之眼鏡子忘在館中了,來時請帶來爲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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