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卢伯屏一九二七年十一月二十二日

屏兄如面:

  季弟书来,知兄病足,想已大愈矣!至以为念也!吾辈生活总离不开三个字:穷、愁、病。奈何,奈何!

  今日忽接高老夫子信,言在京晤兄,想是邂逅于市衢耳。高于下礼拜一续弦,征弟诗词;弟此刻岂复有此闲心,为人家唱“喜歌子”耶?烦兄代办大红对联,再烦孙芸老大笔一挥,便即敷衍过去。下款不妨并书兄与弟名也,何如?

  季弟能写东西,大好!佳与不佳,自是另一问题,契霍甫有云:人,谁也不是托尔斯泰呀!若在中国,则又当云:人才一作文,谁也不能立刻成为鲁迅先生也!

  此间早晚颇冷,校中只安炉子却不发给煤炭。手脚都肿冻,出伸不得。京师幸不大寒也。

  问生将出京,或将弟函件等物交兄代存,祈留意秘收为荷,弟几时有暇,当亲手整理一过。

  此祝痊可!

弟随白言 十一月廿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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