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卢伯屏一九二三年四月十日

屏兄:

  上午?(怕是昨日呢?)得兄信,下午得杕生信,至以为慰。

  杕生信中有《论物我》文一篇,洋洋数百言,并且言之有物;想见杕生用功于《庄子》之深且勤也。

  这篇文章,怕兄没有见着。现在我打算印出来,教中学班学生看一看,一来教她们知道老顾的朋友,都是些哲学家、科学家、文学家;二来她们近日也有些爱哲学,教她们看看这种东西,未始非福。等印出来时,我寄兄一篇,十中的学生也不妨看一看。但此事杕生一定不高兴,但是我也顾不得那些了。

  我近日日趋于物质的享乐。吃酒,吃菜,吸“大喜”烟,穿好衣服,妄花钱等等,不一而足。我原先很注意精神方面,现在精神上既没有快乐,便不由得趋入物质了。精神也罢,物质也罢,只要能给我安慰便好,我实在苦恼怕了啊!我是怎样的一个胆怯而又无用的人啊!

  季弟近日,也有些趋入物质享乐了。他的酒量——据他自己说——长进了许多。怕不是同我一样吗?究竟老兄在青州,比我在此间强得多,因为那边至少还有杕生、振千可以谈进话去。我在此间,只是一个囚禁啊!你怎的教我不趋入物质享乐?

  以下的话,是对杕生说的——

  那篇文章,太物观了。我是一个“个人主义”者,至少看了那篇有一点儿不对口味。

  君培不能算至死不悟。他排斥一切哲学、思想、科学,原没有什么主义。他是有什么便说什么的一个老实人。

  我有点儿累了。不写了!

宝随 十日晚九时半


钱收下了


  今日在《山东时报》馆见少韩,渠转达少白之言,谓我兄将那十元钱给我。咱两人原说不到什么借字儿还字儿,不过现在我正用得着,便老老实实地收了。 又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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