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卢伯屏一九二六年八月上旬

屏兄:

  四日书到,敬悉种切。读至兄与剑君斟酌名称之间,不禁微笑。此微笑乃踌躇满志之笑也。如此美满,即季弟与剑君之间可知矣。兄为季弟虑者太过,惟其过反若不及,反若“愈疏”。《种树郭橐驼传》是兄所熟读,当不会忘记:


甚者爪其肤以验其生枯,摇其本以观其疏密:而木之性日以离矣!


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


(大意如此,字句未必全对。报馆无书可查也。)


  近中吾兄之对于季弟,无乃类是乎?固不若是之甚耳,其迹已大近之。兄亦太不开展矣。

  且兄对于亲爱之小弱弟,更有何不了解。季韶最不喜人干涉;亦决不至于以无人干涉之故,遂有轶出范围以外之事。此兄与弟所公认者也。近中季弟之情绪与行为,兄所知当然较弟为详。又何必远千里来询于弟?申言之,兄在家庭中已极尽为“兄”之道。从此何妨稍息仔肩,退而为友,徐图心身健康之恢复乎?至于谋事一层,大家谁不替季弟着急?即季弟自家或亦不能不为自家着急。不过此事既非着急所能成功,且尤不愿季弟于蜜月中……

【此信缺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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