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卢伯屏一九二七年九月二十八日

屏兄:

  手书前后计三通,均接到。

  昨日下午得季弟快函,详悉种切。吉林学生及学校当局太不开眼,终非好相识。季弟如隐忍,或学校有办法,似不妨敷衍到寒假,如其不能,索性走开,亦为得计。所患季弟出马不久,遭此意外,未免意气沮丧耳。人生如是,夫复何言!

  季弟如到津,我便留他代课,我即早走几天。大概三五日内,季弟之行否,当有确实信息。我之行期,当在十日内,刻以季弟来否未定,故亦尚未与齐先生谈到我告假及烦季弟代课事也。季弟回京,有何不可?!少年气盛,脸皮太薄,思之令人难过。兄在“志成”事,如成,便亦可令季弟代劳,想季弟不致终抱“无颜回江东”之感耳。

  我近日亦颓唐不振,每日三点课,几乎上气不接下气。何其惫也!几时能不忧饥寒,寻一静处,暂时隐身于艺术之宫乎?不禁魂萦而梦想之矣!

  炜谟学问甚好,每日下课一谈,益我匪浅。《沉钟》社中,只此君深于艺术,其馀三君皆弗及。学生亦渐渐安之,竟有专以文学相询者。固由于我之吹嘘,亦见学生盲目,多贵耳也。使季弟在此间,有我为之辅翼,或不致有意外。甚矣,人世之难处也!

  精神不好,作函亦不通,暂停笔。

  我之行期,大约与兄相同,俱在双十节也。

  见问生兄否?

  见剑君时,为我致意。

  祝秋祺

弟顾随顿 廿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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