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卢伯屏一九二六年二月十九日

屏兄:

  除夕日下午所发函,今午接收。(今日是正月七日)

  “下定”事仍须大费斟酌,我在济时,并未与汉锡等人商定任何种之确实办法。所以最好只有我再陪兄下一趟济南。到时,我算是一个居间人(大媒),东跑西颠,传达两家之意思。不过刘老先生志不在“大”,诸事总易办理,望勿事过虑。

  君培前来函云,如旧历初二以后,写信给他,可寄至北大。我昨日作一函与之,内附有寄兄信两纸,不知能转到否。此函寄直馆,或能赶上在兄出京之前耳。(此句不通。)

  今午并得李紫垣书。真好笑!他将功课表抄给我了。这不是胡闹吗?聘书不见,报酬未定,便将功课表寄我,真真岂有此理!

  大名事真可惜,兄如不替我辞掉,我真有意一试。因为那里虽然稍远点,究竟还算是故乡。离季高又近,又有其他旧友可找,再则借此可以结识几个同乡,岂非一举而三善备乎?说到这里,兄该替我懊悔了吧!但是请勿懊悔!即使兄替我答应了,我亦未必去呢。我此刻只盼东昌事速成——距家既近,报酬又丰,馀非所冀耳。现在,我已打叠了一番主意在肚里:(甲)干一辈子中学(或小学)教员;(乙)念一辈子书;(丙)作一辈子文。如是而已!其馀野心,一概去掉。皇天后土,实共鉴之!

  外国大概是去不成,且等民言来后再做商量。

  贱躯甚健,勿念!

弟随敬复 二月十九日(旧“人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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