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紅雲老祖好容易避去了那騎驢漢子的歪纏,不禁深深的噓上了一口氣,好像釋去了身上的一種重負似的。但當他偶向前面望上一眼時,不料又見有一頭高大的驢子,驢子上仍是這麼平伏着一個人,緩緩的在街道上行走着,而和先前的那一人一驢,看去又頗有幾分相似,這倒又把他怔住了。一壁兀自想道:“奇怪,難道那廝倒又到了我的前面去了麼?但是,我剛纔也曾屢屢的回頭向馬後望着,只見把他那頭驢子拋得很遠很遠,漸漸的至於不能再瞧見,怎麼爭在一轉眼之間,又趕到我這匹馬的前面去了呢?這恐怕是不會有的事情罷。也罷,且不管他是怎樣,更不管究竟是不是那廝,好在現在我是在後面,不是在前面了。只要我不把這馬趕上去,總是保持着這麼的一個距離,大概也就不會再有什麼麻煩找到我的身上來了。”可是,紅雲老祖雖是定下了這麼一個極老到的主意,誰知這匹馬倒又不由得他作起主來,任他怎樣的把那繮繩緊緊的扣住,不讓他跑得太快,卻已是發了野性似的,一點兒也扣他不住,依舊飛快的向着前面跑了去。這一來,紅雲老祖不免在心中暗暗的叫着苦,並怪自己今天怎麼如此的不濟事,這一匹馬都駕御不下來了。而就在這扣不住繮兒的中間,早巳到了那頭驢子的後面,猛然的把一個馬頭,撞上了驢子的屁股上面去。這一撞,真不尋常,競把伏在上面的那個人撞下了驢背來。幸而還好,那個人的一腳,還勾在驢背上,方始免去傾跌到地上來。當他重行爬上驢背之際,也就回過頭來望上一望。紅雲老祖一瞧見他的面貌,倒不免暗吃一驚道:“果真就是那廝麼?這倒真有些兒奇怪了,他的那頭驢子,明明是拋落得很遠在我的後面的,怎麼在一轉眼間,就又會趕到了我的前面去了呢?難道他是抄上了什麼一條小路嗎?”那漢子似也已瞧到了紅雲老祖那種吃驚的樣子,便笑着向他問道:“這在前面走着的又是我,大概是你所萬萬料想不到的麼。這就叫做:人生何處不相逢了。不過,你這麼的把我撞上一下,來免撞得太厲害了一點,不是我剛纔也曾連一接二的把你撞上兩撞的,我真要大大的和你辦上一個交涉呢。現在是一報還一報,還有什麼話講啊。罷,罷,罷,仍再是大家走了開來罷。”他說完這番話後,又接上一陣哈哈大笑,即將兩腿緊緊的一夾,那驢子又飛也似的向前跑去了。
在這裏,紅雲老祖免不得要對那漢子大大的注意了起來,覺得那漢子今天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歪纏着,決不是什麼偶然的事。而且,除了向他歪纏之外,還發現了許多奇異的事情,像那拋在後面的驢子,爲什又會超到了前面去?或者還可說那漢子是抄着一條小路麼,且不去說他。但自己的這匹馬,又爲什麼會無端的拉都拉不住,向着前面狂奔了起來,竟撞在那頭驢子的屁股上面,等到這麼的一撞以後,倒又安靜下來了?這中間倒是有上一點蹊蹺,好像是那漢子在暗中使着一個什麼法的一般。而他自己在事前卻一點沒有防備到。照此看來,莫非那漢子是有意要找着他尋釁麼?只爲了他的態度極是謙和,不曾怎樣的計較得,所以至今尚沒有什麼事故鬧出。然那漢子既是有意的要向他尋釁,不把目的達到,恐怕不見得就肯罷手,看來正有不少的花樣錦在着下面呢。照理,他當然不會懼怕那漢子,然他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何苦失去身份,和這種妄人去纏個不休。還不如想個法子,避去了那漢子,不要同在這一條道上行走罷。
紅雲老祖這麼的一想時,也就從馬上走了下來。把這馬系在樹上以後,即駕起一片雲來,向着天空中飛了去。心中卻覺得十分的得意道:“好小於,算你是有本領,竟這麼一再的找着了我,但現在我已駕起雲來,不在道上行走着了,看你還不有什麼方法來找我?”正在想時,忽聽得有一個大聲起於他的耳畔道:“駕雲打什麼緊,這當然仍是有方法的。”同時,又覺得有一個人,從他的身背後撞了來。至是,紅雲老祖心中倒也有些明白,知道大概不是別人,定又是那廝找了來了。回過臉去一瞧時,果然不出所料,不是那漢子,又是什麼人。這時候,他也不把那漢子當作什麼尋常的人物了,也不再顧到自己是如何的一個身份了。覺得避既是避不了,怕當然是大可不必的,還不如爽爽快快的,和那漢子鬥上一鬥罷。只要鬥得那漢子吃不住逃跑了,這事情不是就結了麼?於是,把眼一鼓,惡狠狠的望着那漢子,大有馬上就動手的一個意思。
那漢子卻只是笑嘻嘻的說道:“啊呀,原來是你閣下,想不到又在這裏見面了。剛纔我說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現在我可要說一句:上窮碧落下黃泉。你道這句詩說得對不對呀?”紅雲老祖聽了,卻更是顯出一派憎厭他的神氣道:“咄,不要多說這些個閒話了。我且問你,你這般的跟着了我,究竟是一個什麼意思?不妨向我明說了出來。”那漢子這才露出一副十分正經的面孔來道:“哦,這一句話可把我提醒了,我確是爲了一樁很正經的事情,要找着了你談上一談呢。現在,請你跟着我走罷。”他說完這話,只見他輕輕的向前一聳身,他足下所踏的那一片雲,早巳越過了紅雲老祖的那一片雲,浮向前面去了。
這時候,紅雲老祖的心中,卻是好生的有氣,想這東西不但是十分的混帳,那架子也未免太是大了一點了。我和他是素不相識的,就是到了如今,他也不知道我是準,我也不知他是誰,那裏會有什麼正經事要談。就是真有什麼正經事要談,也該向我說明一句,所要淡的是一件什麼事,又到哪個地方去談,看我究竟願意不願意?怎樣他如今既不說明一切,也不求得我的同意,就好像上司命令下屬似的,教我跟着了他就走呢。照這般的一個情形,未免太使我難堪了一點罷。紅雲老祖一想到了這裏,也就上了脾氣,不能像以前這麼的有涵養工夫了,決計不跟着了那漢子一起走,也不願和那漢子談什麼話。只要那漢子真是有本領的,儘管來找着他就是了。可是,紅雲老祖的心中,雖已是有上了這樣的一個決定,但不知怎樣的,今日的一樁樁的事情,都不能由他作得一分半分的主。當他要把自己足下的那一片雲掉了過來,換上一個方向浮去時,卻總是把它掉不過頭來,並好像已和那漢子的一片雲,二片雲連成爲了一起似的,儘自跟着了前面的一片雲,一直的浮了去,再也沒有什麼方法可想。
在這裏,紅雲老祖不免老大的着急了。知道自己今天已落入了人家的掌握之中,人家的法術要比自己大得多了呢。因爲,講到了法術的這一件事,最是不可思議的。譬如現有二個人都同是會上法術的,倘然這一個人的法術,竟是大過了那個人,把那個人的法術蓋過了。那麼,那個人只能乖乖的聽着這個人的擺佈,不能有一點兒的反抗.如欲報上這一個仇,至少須待之十年八年之後,當他已學會了比這個人更大的一種法術,否則,是無能爲力的了。紅雲老祖是懂得這個情形的。當下,落得裝出一種很漂亮的神氣,一點兒的反抗都沒有,即跟在那漢子的後面,直向前方而進。不一會,到了一所屋子之前,那漢子把雲降下,紅雲老祖也跟着把雲降下,隨又跟着了那漢子,走進了那所屋子中。瞧那樣子,一半果然是出於自動,一半也有些不得不然之勢。相將就坐以後,那漢子笑着說道:“紅雲道友,你對於今天的這樁事,不覺得太是奇怪了一點麼?又我的舉動,不也嫌太是冒昧了一點麼?然而,你要知道,你紅雲老祖是具有何等廣大神通的一個人,我倘然不是如此的辦法,又怎能把你請到這所屋子中來。如今,居然能把你請到,我江南酒俠的這個面子,可真是不小,實在是萬分榮幸的一樁事情啊。”
紅雲老祖至是,方知那漢子便是最近在江湖上活動得十分厲害的那個江南酒俠,以前卻是默默無聞的。不禁暗叫一聲:“晦氣,想不到像我這麼威名赫赫的一個人,今天竟會跌入了這個酒醉鬼的手掌之中,並竟會一點兒也展布不開呢。”一壁卻仍裝出一種十分漂亮的神氣,也笑着說道:“我想這些個話請你都可不必講了罷。你儘可老老實實的說,爲了什麼事情你把我弄了到這裏來的?其實,再要痛快一些,你連這話都不說也使得。因爲,你就是不說,誰又不知道,你是受上了崑崙派之託,來作上一個說客,耍勸我退出局外,不去幫助崆峒派的呢。你道我這話說得對不對?”江南酒俠見紅雲老祖竟是這般從容不迫的說了起來,倒也暗暗的有些心折,覺得這紅雲老祖果然是名下無虛,不愧爲一個頭兒尖兒的人物,在如此窘迫的一個境地之中,詞鋒還能如此的犀利呢。至於他的話講得對講不對,卻又是另外的一個問題了。於是,他在哈哈一笑之後,方又說道:“你這番話然而不然,說我要勸你退出局外,那是對的,說我是受了崑崙派之託,來作什麼說客,卻是不對。然而,這尚是次要的一個問題,不訪隨後再淡。我的所以請你到這裏來,卻還有上一個主要的問題呢。現在,請瞧這裏罷。”說時,便伸出-個指頭,向着對面指去。
真是奇怪,這時候紅雲老祖好像已是受了他的法術似的,便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了他所指之處,把一雙眼睛望了過去。卻見在對面的一張桌子上面,放上了很大很大的一個水晶球,球上卻有一個個的幻象,陸續的映現了出來。這些個幻象,不但是十分的顯明,還是十分的生動。倘然連續的看了起來,定要疑心到已是置身在真實的情境之中,不會再當他們是什麼幻象的了。在這當兒,更使紅雲老祖吃上一驚的,恰恰在這球上,又赫然的現出了一個人來。一瞧之下,不是他的二徒弟方振藻,又是什麼人呢?再一看,從那面又走來了一個人,卻正是他的小徒弟歐陽後成,師兄弟倆驟然一見面之下,好似不勝驚喜的樣子,即密密切切的談了起來。但是談不上一會兒,大家都各向後面退上一步,並握拳透爪的,各把自己的一個拳頭舉起,向着對方揚上一揚,大有武力解決的一個意思。顯然的,是談到了一樁什麼事,大家談得不大投機,已是翻了腔了。至是,那圖上的幻象忽一閃而滅,又把另一幅的幻象換了上來,那是兩派的人馬在對壘,一派的首領正是方振藻,一派的首領也正是歐陽後成。他們在比武之外,還又在鬥着法,直廝殺得一個烏煙瘴氣。到後來,還不是兩敗懼傷,每一方都是死傷了不少人,再下去,又另換了一種情形,卻是有不知多少國的夷兵殺了進來了,大炮轟處,排槍放處,正不知有幾千幾萬個百姓,給他犧牲了去,直至屍積如山,血流成河,傷心慘目,有非言語所能形容的了。最後的一幅,卻是一個烈焰飛騰的大火坑,那些夷兵,都立在高山之上,一點沒有惻隱之心的,把一個個鮮活靈跳的人,遠遠的向着那火坑中擲了去,那最後的一個,面目特別的顯得清晰,卻就是紅雲老祖自己。
紅雲老祖瞧到了這裏,忽聽江南酒俠大聲問道:“在這球上所現出來一幅幅的東西,你都已瞧到了麼?這是空前未有的一個大劫,不久就要實現了。想來你也是早有所知的。不過,據我想來,你是這個事件中最有關係的一個人,憑着你的這種力量,倘能在事前努力上一下,或者能挽回這個劫運,而把一切都消滅於無形,你也有意幹這一件大功德麼?”紅雲老祖聽了,連連把頭搖着道:“太難,太難。這是註定了的一個大劫,又豈是人力所能挽回的。就是我,也正是應劫而生的,一待在火中化去,算是轉了一劫,倒又可幹上一番事業了。”江南酒怏把眉峯緊緊的一蹙道:“這個我也知道,如此一個大劫,那裏是人力所能挽回。不過,這一來,無辜的小民未免犧牲得太多了。豈真是個個都在劫數之中的。我們總得在事前想上一個方法,能多救出一條性命,就多救出一條性命,也是好的。”紅雲老祖道:“這件事我們或者還能辦得到。不過,歐陽後成已不是我的徒弟,理在轉入了銅腳道人的門下了,我還得和銅腳道人去商量一下。只有一句話可以預先奉告的:我們如有一分力量,就盡着這一分力量,切切實實的幹了去,不使你怎樣的失望就是了。”
江南酒俠聽他說得如此的懇切,不覺又露出了幾分喜色來,忙走了過來,和他握一握手道:“如此,我替數百萬生靈,在此向你請命,向你致謝的了。好,如今這一個主要問題,總算已得到了一個答案,我們再來討論那個次要問題。不過,要討論那個次要問題,就得把崑崙、崆峒二派的領袖,都請到這裏來了。”說着,在一聲口哨之下,就有二隻仙鶴,翩然飛到庭中停下。江南酒俠走向前去,向它們輕輕的吩咐了幾句盾。這二隻鶴便又舉翅飛去,一轉跟間,已負了二個人來了。這二個人,一個正是崑崙派的領袖金羅漢,一個正是崆峒派的領袖楊贊化。這時候,他們臉上都露上了一種錯愕的神氣,怎麼糊里糊塗的一來,已是到了這個地方,並有紅雲老祖在座,似乎連他們自己都有些不明不白的。幸而金羅漢是認得江南酒俠的,一見又有他在這裏,更頂料到這不是什麼一樁好事情了。江南酒俠請他們就坐後,便臉色一正,說道:“我請你們到這裏來,並不爲別的事情,只是請你們從今年起,永遠不要再打趙家坪了,須知道,平江、瀏陽二縣農民的年年打趙家坪,已是極無聊的一樁事,你們以極不相干的人,更從兩助甲助乙,也年年的幫着他們打趙家坪,這更是大無聊而特無聊的了。你們只要細細的一想時,大概也要啞然失笑罷。現在,請你們瞧看這裏。”他說時,一雙眼睛,而向着水晶球上望了去。這二派領袖同着紅雲老祖,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各把眼睛都向水晶球上望了去。江南酒俠卻又在說道:“在每一年的打趙家坪中,平江、瀏陽二縣的農民,不知要死傷去多少人。打敗的,這一年的倒黴,可不必說起,就是打勝的,雖是在這一年之中,得佔趙家坪爲已有,然終覺得是得不償失呢。”
這時候,水晶珠上,也便現出一幅傷心慘目的寫真來,在這些農村中,差不多家家戶戶,都有受傷的人躺着了在那裏。江南酒俠復說道:“便在你們二派之中,也何嘗不有死傷者。試想,修道是何等艱苦的一樁事,不料,經上了不少年苦苦的修煉,卻爲了這麼一件不相干的事,而受下了傷,甚而至於死了去,這又是何苦值得呢。”這時候,水晶球上卻沒有什麼幻象映現出來,只有上觸目驚心的十二個大宇,那是:“多年修煉,毀於一旦,何苦何苦。”江南酒俠卻依舊又說了下去道:“再講到你們的所以要幫着他們打趙家坪,無非爲了你們二派,私下也積下了不少的嫌隙,藉此就可以見上一個高下,彼此都可泄上一下憤。然而,照我看來,這多少年來,你們積下仇怨的時候果然很多很多,攜手合作的時候也未嘗沒有。如今,只把這一樁樁的小仇怨牢牢的記住,卻把攜手合作的舊歷史忘了去,這恐怕也是我們修道人所不應該有的一樁事情罷?”這時候,在這水晶球上,卻又像翻看陳年帳簿似的,一幅幅的,把他們所有攜手合作的舊歷史,都映現出來了。
至是,江南酒俠卻又把他注在水晶球上的眼光收了回來,總結上一句道:“所以從各方面講來,你們幫着打趙家坪,都是大不應該的。現在,你們也肯接受下我的這個請求,永遠停止了這樁事情麼?”一壁說,一壁又把眼光向着他們掃射了一下。不料,金羅漢和着楊贊化,竟是不約而同的回答道:“這些個情形,我們那裏會不知道,何煩你來說得。而且,你又是什麼人,配來干涉我們的事,配來說什麼應詼不應該。哼,這真太豈有此理了。”紅雲老祖在旁雖沒有說什麼,卻也很有點贊成他們這番話的意思。於是,江南酒俠也冷笑一聲道:“好,不干涉你們的事,就不干涉你們的事。不過,你們現在的第一樁事,就是要出得這所屋子,倘然是不能的話,便永遠軟禁着在這裏了。還說什麼打趙家坪不打趙家坪呢。”這幾句話一說,可把他們三人激怒起來了,也就老實不客氣的,立起身來,各自覓尋出路。可是,盡他們用盡了種種的法術,在無形中,總好像有一種什麼東西擋着在那裏,不能任他自由出走,方知江南酒俠的法力,實足要高出他們數倍,也只好頹然坐下了。
江南酒俠方又笑嘻嘻的問道:“現在如何?也肯接受下我的這個請求麼?”他們沒有方法可想,只好把頭點點。江南酒俠便又露出十分高興的樣子道:“如此,我不揣冒昧,就替你們把這打趙家坪的事件,結束上一下罷。在這個事件中,細一追究,它爲什麼會如此的擴大起來,那楊天池的暗放梅花計,和着常德慶的煽惑瀏陽人,都不能說是沒有幾分關係的。所以,他們二人要算得是罪魁禍首。現在,依我的意思,且讓他們在趙家坪跪上三日三夜,以謝歷年來爲了這件事而受到犧牲的許多人罷。”說時,突然的伸出手來,向着水晶球一指。果在球上,又赫然的映現出一幅寫真來,卻是楊天池和着常德慶,直挺挺的跪在趙家坪的那塊坪地之上了。大概這時候趙家坪的坪地上,這二人果真是這麼的跪着罷?於是,他們三個人也默默然沒有什麼話可說,實在是江南酒俠的法力,太是高過於他們了。
而打趙家坪,原是本書中最重要的一個關目。現在,這打趙家坪的事件,既已是有上了一個結束,那平江,瀏陽二縣的農民,就是再要一年一度的繼續的打着,但既沒有崑崙,崆峒二派的劍俠參加其間,便不會再有什麼好看的花樣錦鬧出來。本書藉此機會,也就結束了下來,不再枝枝節節的寫下去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