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的空氣燥悶極了,太陽閃着灼炙的熱光,人的體溫抵抗不了外面的高熱,感到十分的疲軟更加上我狼狽的心情真是內外交攻,我簡直沒有扎掙的力量了。下午美生邀我吃飯我也拒絕了,——往日我能夠壓抑住悲傷,在人生的舞臺上扮演,今天我覺得我失去了這種能力,我只感到心底的悽酸,我只看見我破裂的心房,不停的流着血滴,……鎮日昏沉的睡在牀上,看着窗前的藤葉,在風中涌起碧浪,——我便直覺到我孤獨的,飄浮海心,無援的悲傷,在這種絕望的時候,我只希望世界發生劇烈的變動,我或者可以在一切經常的束縛中逃出來,然而這只是些無益於事實的空想,造物主那肯輕易釋放了他的罪囚呢!
晚上劍塵有電話來,他說他接到我的信了他很難過,他要想即刻到我這裏來談一談,我聽了這話禁不住心酸落淚,我實在怕見他,我不願使他看見我可羞的怯弱,我不願使他看見我冷寂空虛的心,這時我是在追求生命的意義,但同時我是避免我所追求到的東西,我回答他今天時候太晚了,明天再談吧,他悵嘆的掛上了耳機,同時我的心感覺到不安和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