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雁三月十日

  今天在公事房裏編了一課書,題目是《剿匪》,我自己覺得很滿意。晚上回家的時候,接到劍塵給我一封信,他問我昨天醉了沒有,並安慰我許多話,唉!苦酒還是自己悄悄的嚥下好,因爲在人面前咽苦酒是苦上加苦的呵!

  晚上我給劍塵寫回信,我不想多說什麼,無奈提起筆來便不由自主的寫了許多,其中有幾句我覺得很有記下來的必要,我說“我自己造成這種的命運,除了甘心生活於這種命運中有何說?!——況且世界上還有比我所處更悽楚的環境的人,因爲缺限是這個世界必有的原則呵!……”

  悽苦的命運是一首美麗的詩,我不願從這首詩裏逃出,而變成一篇平淡的散文呢;但是劍塵他哪裏知道呵!我青春的幻夢已隨元哥消逝了,此後,此後呵,就是這樣悽楚悲涼的過一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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