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又失眠了,今天頭腦暴痛,也不能出門,中午接到劍塵的信,他說:
菁姊!昨天你爲什麼那樣不高興,我幾次擡頭,看見你在咽淚,我心裏真難過,我不知爲什麼,我感到悲哀了!
唉!菁姊!我送你回家以後,我在回來的路上,一直悵悵的菁姊!你又爲什麼事傷心呢!我時時刻刻惦着你,惦着你呵!
菁姊!你的身世我是明白的,——悽苦悲涼——但是這又有什麼法子呢?但那是已經擺定的局面,白白的傷感,又有何益!而且菁姊,你的身體又既然這樣虛弱,若果再這樣煎熬,怎能支持?唉,菁姊!我真不敢深想下去。希望你凡事看開一點,若果你不討厭我的話,我願將我赤子純潔的心來愛護你,使你在寂寞的世界上,得到一點安慰,菁姊!你接受我的誠意吧!
唉!劍塵!我怎能不感激他?我譬如一隻無家可歸的孤雁,蒙他這樣誠摯的待我,還有什麼不接受的呢!但是天呵!你太惡作劇了,你既給我一個緘情葬荒丘的環境,你爲什麼又給我一個純真的愛!唉,我徘徊,我苦悶,我跑到無人的郊野痛哭;我的神志完全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