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以來,害了酒病,什麼事都不能作,全身的骨節痠痛!動彈不得,心裏呢,也是悵悵如同失了什麼,唉!這是剎那沉醉後的報酬呵!
下午劍塵有電話來,我告訴他我病了,他似乎已經知我是因爲拚酒而病的,當他用那種又似怨憤,又似憐惜的音調說道,“紉菁何必那樣糟蹋自己?”……我什麼話也再說不出來,我怔在電話邊,如同失去了知覺,好久好久,才被電話那面“突突”的聲音震醒了,我只說了一句“沒有什麼事了掛上吧!”……我也不等他的答覆便掛上耳機,跑到屋裏,不禁痛苦的哭起來。“唉!天,我何必那樣糟蹋自己?!”……我也曾想過真是何必呢?無奈我無法忍耐這緩刑的長時間的難過,還不如我自己用力刺傷自己的心,也許痛苦可以減少一些。可是天下的事太複雜了,我所感受的也太複雜了,我現在好像困於非常雜亂的網羅裏,我真不知道怎樣可以逃出這可怕的環境。唉!只好讓它去吧!不必求解脫也總有一天自然解脫的。
今天下午依然扮飾得如嬌豔的玫瑰似的,去赴友人的盛筵。……反正不到那一天——手足僵硬得沒有辦法了,臉成了枯臘脂粉也塗不上了,我總得打起精神來扮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