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卢伯屏  一九二八年八月十八日、二十日

哥哥:

  手书并由季弟函中附书都接到,祗悉种切。

  兄到此间来,不成问题。惟刻下市教育局与省教育厅权限尚未划清。女师改归市立,抑保留做省立,正在争执中。若仍为省立,自然暂可相安无事;若划归市立,则局面必有更动,弟与新校长将连带去此矣,奈何,奈何!

  以是之故,做退一步想,更为狡兔三窟之计,兄在京仍以稍作活动为得。局长难见,官僚习气不可耐,此亦自在弟意中。无论如何,尽其在我,较之坐待煮熟了的白鸭子之飞来为佳也。

  弟近中眠食尚好,惟心脏病似较前为更显露,除此外亦无他恶朕兆。勿以为念。萼君身心交困,殊露跋前疐后之象。昨晤伊及耕心。伊等甚愿兄此刻来津,俾在赴沪之前,一睹眉宇。伊等对吾兄甚眷眷也。

  匆匆,不尽欲言。

  即祝康豫

弟弟随白 十八日


  十八日函,敬悉一是。弟前函久已作妥,不知何故,竟未发出。弟心情之坏,可以概见。

  今日与校长谈及吾兄来此事。弟所担任钟点共廿一小时,内有英文三小时(此为吾兄绝对地不能任者),尚有韵文两小时,西洋近代文艺译读二小时,前者怕兄不肯担任,后者又恐兄不能担任,因稍与英文有连带之关系也。廿一小时去此七小时,则只馀十四小时矣。依学校报酬计算,约有七十八元之谱,较前之预算大有逊色矣。能否按时发薪,更不可知。惟省署已决议以纸烟捐及盐附捐等拨充教育经费,尚非绝无希望而已。

  萼君与耕心定二十三日由海轮南下。与兄晤面,自难办到。兹嘱弟代寄去合影一帧。耕心近甚康健,发育亦好。萼君则露病象,两目尤无神,一似久病初兴者,弟甚怖也。

  汉玺有信来,磋商北上事。即祈与剑君一谈,倘欲其速来,可即函催,弟已作复矣。

  心绪不宁,殊草草。

  哥哥鉴

弟随白 廿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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