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卢伯屏  一九二六年五月四日

屏兄:

  手书并转来季弟一函,敬悉种切。

  今日(五月四日)又得手书,知与刘培翁会晤事。统观全札,似吾兄甚以季弟与剑霞君婚事为忧者。弟则以为大可不必。老年人顽固,认死理,自是常情。过柬、下定,乃真难题,然竟一帆风顺,毫无阻碍。至此结婚事,乃女子在母家所演之最末一幕喜剧,岂有以此而致生其他枝节者?请吾兄放心,万勿苦思焦虑,闹出病来!

  季弟婚事之成,完全是剑霞君在家庭中一“抗”之力。一“抗”而成功,纸老虎真容易戳破也。然此刻吾兄与汉锡与弟三人当和力斡旋,勿令剑霞君戳第二次纸老虎。勿使季弟与剑霞以此末节失刘府二老之欢,或致生其他影响。在京结婚是办不到的。先升学、后结婚,亦为两位老人所不许。通共三条大路,已有两条不能通行。结果怕只有出于降服之一途。吾兄此时当再以“降服”之意通知季弟,便与剑霞君商酌。如渠两人无问题,便可于暑中先行结婚。至于经济,则只有向阜升王老板处通融,再得孟樗园君一言,谅无不成。用多用少,只好秋后归还。结婚以后,按照中国的旧习:嫁出门的女儿,泼出盆的水儿,由他们升学旅行,两位老人家完全管不着。而且老人家亦乐得不管矣。老人家是只有旧习惯与成见,而并无理性者也。

  归结一句,时局如斯,能否升学,尚不可定。即能升,何必定升北大?师大或高中何处不可?此层亦须令季弟函知剑霞君。如季弟必不能来济,则只有令剑霞君晚上一年学,季弟晚结半年婚而已。此而不可,则只有令剑霞君与季弟合力戳第二次纸老虎矣。一笑!

  校务甚繁,不能多书。

  此请刻安

弟随敬复 五月四日


  昨晚听说学生将于今日罢课开会。故今晨七时即起床,将严行监察。不意起来一看,风平浪顺,安然上课,乃废然而返。斗室枯坐,乃与汉锡写信。

弟随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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