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包公坐廳,有公吏劉厚前來複稱:“門外有石啞子手持大棒來獻。”包公令他入來,親自問之,略不能應對。諸吏遂復包公道:“這廝每遇官府上任,幾度來獻此棒,任官責打。
爺臺休要問他。”包公聽罷思忖:這啞子必有冤枉的事,故忍吃此刑,特來獻棒。不然,怎肯屢屢無罪吃棒?遂心生一計,將啞子用豬血遍塗在臀上,又以長枷枷於街上號令。暗差數個軍人打探,若有人稱屈者,引來見我。良久,街上紛然來看。
有一老者嗟嘆道:“此人冤屈,今日反受此苦。”軍人聽得,便引老人至廳前見包公。包公詳問因由,老人道:“此人是村南石啞子,伊兄石全,家財鉅萬,此人自小來原不能言,被兄趕出,應有家財,並無分與他。每年告官,不能伸冤,今日又被杖責,小老因此感嘆。”包公聞其言,即差人去追喚石全到衙,問道:“這啞子是你同胞兄弟麼?”石全答道:“他原是家中養豬的人,少年原在本家莊地居住,不是親骨肉。”包公聞其言,遂將啞子開枷放了去,石全歡喜而回。
包公見他回去,再喚過啞子教道:“你日後若撞見石全哥哥,你去扭打他無妨。”啞子但點頭而去。一日在東街外,忽遇石全來到,啞子怨忿,隨即推倒石全,扯破頭面,亂打一番,十分狼狽。石全受虧,不免具狀投包公來告,言啞子不尊禮法,將親兄毆打。包公遂問石全道:“啞子若是你親弟,他罪過非小,斷不輕恕;若是常人,只作鬥毆論。”石全道:“他果是我同胞兄弟。”包公道:“這啞子既是親兄弟,如何不將家財分與他?還是你欺心獨佔。”石全無言可對。包公即差人押二人去,將所有家財各分一半。衆人聞之,無不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