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

  你给我一些advice。判决书已下,二月份起薪水大洋五十,心理上已实在没有再留恋这蹩脚饭碗的可能(我决不嫌不够用,尽管四十块钱一月都可以生活得不致过于局促,但这种腌臜气受不住,好像不解你雇还是皇恩浩荡似的。初进来时有七十多块一月,每况愈下,要是涎着脸不走,明年一定拿四十块钱一月),其实我也真想回家休息一年半载,可是我又有有家归不得的苦,姑母她们不能常住在我家里,弟弟在外边,我不好守着弟媳妇在一起,真是走投无路,怨尽怨绝。

  无论如何,明年下半年一定得别寻主顾,我不愿在家乡做事,如果到杭州去,物是人非,也太令人不快活,我想竭力在苏州方面想想法看,就是四十一月也愿就,只要不再编那种骗杀人的字典。

  明天下午准回家去,渴盼你的信,我寂寞得什么似的。

  愿你快乐。

老弟弟 廿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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