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

  读了来信,我不快活,我气(不是气你),我知道我向你作了一个不应该的提议,你恕我吧。你的信给我的印象是存在于我们中间的绝大的鸿沟,谁要跨越一步谁就该杀,我如早明白这事实,我一定不要跟你做朋友。一切规矩礼法都是为一般人制定的,但为什么不能给特殊的人以较大的自由呢?说一句话走一步路都要怕嫌疑的世界,对于我是不能一日居的。谢谢你的提示,以后我把你是一个女孩子(诗礼人家的小姐,不是街头流浪的野孩子)这事实永远放在心上,感情用事的话也不敢随便向你说了。

  一切是不痛快得令人不想活下去,想起来似乎我到你家里来也是多事,谁知道你家里的人不把特殊的眼光看我?

  何处才能和你一同呼吸一点较自由的空气呢?要是我能忘了你,我一定忘了你,友谊如果一定要立界限,这种友谊是不卫生的。我灰心。

  有便,也许仍然让我来杭州看你吧,男孩子是不怕什么的,只要你不怕我的话。我问你,你是不是因为我是个“男的”而有些怕我呢?祝福你吧!

照不到阳光见不到一张亲切的脸的你的绝望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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