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夜有很好的睡眠,工作时间之外,则忙着看书,一切都似乎辽远起来,辽远起来,又宁静又柔和。昨夜做了很多的梦,似乎生活因梦而丰富起来、今天有如此之感。我看我自己做梦,自己是主演者,又是旁观者,在梦中我总知道自己在做梦,然而并不因此而削弱了梦的真实性。今晨大雨,我知道下午一定有好太阳,这几天太阳老跟雨赛跑。

  我在俄国人那里买了三本旧书,每本大洋一角。一本是巴尔扎克的短篇小说,一本是马克吐温的幽默杂文,一本是S. Maughem的《南海故事集》,都已看完了。Maughem是现存的英国通俗性作家,我们的文学家们似乎不大愿意提起他,不过实在中国人对他算不得生分,因为他的小说演成影片的很多。这本南海故事是以南洋群岛为背景的几篇小说,颇有梦魅的情调,像吸鸦片一样地。

  刚才又洒过一阵暴雨。要是在春暮时节,看满山暴雨打落花,一定很热闹。劳伦思的小说里女主人公裸着体在大雨中淋着奔跑,很是一个理想,昨夜我在梦里也曾在雨中奔,但不曾脱去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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