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地书七〇

MY DEAR TEACHER:

  我前信不是说,我校发生事情了么,现在还正在展开。我们对于这学校,大家都已弄得力尽筋疲,然而总是办不好,学生们处处故意使人为难。上月间广州学生联合会例须召集各校,开全体大会,每校三十人中选举一人出席,而我校学生会全为旧派所把持。说起旧派来,自“树的派”(听说以一枝粗的手杖为武器,攻打敌党,有似意大利的棒喝团,但详细情形我不知道)失败后,原已逐渐消沉了的,而根株仍在,所以得了广州学生联合会通告后,我校学生会的主席就先行布置了有利于己派的一切,然后公布召集大会,选举代表。这谋划引起了别派学生的不满,起而反对,遂大纷扰。学校为避免纠纷起见,禁止两方开会,而旧派不受约束,仍要续开,且高呼校长为“反革命”。于是校中组织特别裁判委员会,议决开除学生二名,于今日发表。现在各班仍照常上课,并无举动,但一面自在暗中活动,明天当或有游行,散传单呼冤,或拥被开除的二人回校等类之举的。总之,事情是要推演下去的。

  今日阅报,知闽南已被革命军肃清,闽周兵逃回厦门。那么,厦门交通恐已有变,不知此信能早到否?

  李逢吉日前来一信,说见伏园,知我来粤,约时一见。他是老实人,我已回信给他,约有空来校一见了。

  伏园先生已回厦门否?他既要来粤作事,复回厦门是什么缘故?

  这几天我也许忙一点,不暇常常写信,但稍闲即写,不须挂念。这回是要说的都说了,暂且“带住”罢。

YOUR H. M.十一月四晚十一时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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