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
再前一晚也是的,
在雷雨的猖狂中
投生入殘冬的屍體。
不覺得腳下的鬆軟,
耳鬢間的溫馴嗎?
樹枝土浮着青,
潭裏的水漾成無限的纏綿;
再有你我肢體上
胸膛間的異樣的跳動;
桃花早已開上你的臉,
我在更敏銳的消受
你的媚,吞嚥
你的連珠的笑;
你不覺得我的手臂
更迫切的要求你的腰身,
我的呼吸投射到你的身上
如同萬千的飛螢投向光焰?
這些,還有別的許多說不盡的,
和着鳥雀們的熱情的迴盪,
都在手攜手的讚美着
春的投生。
二月二十八日
(1929年12月10日《新月》第2卷第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