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季韶(繼韶)一九二四年八月十八日

繼韶四弟:

  前後得屏兄兩書,以屏兄出京在即,未能覆函。此信到涿時,您已與君培見面矣。一月契闊,正可暢談。我在海上,碌碌猶昔,日日疲乏不可言狀,不知究以何故而至此也。

  今日閱報,見女子中學校長已易人。乃知彼“夫己氏”之必驅逐排擠屏兄與我者,正以校長早已有動搖消息,恐吾二人從中作梗,“夫己氏”拿不到校長耳。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適見其“沒出息”而已。然女中現分兩派,——東洋派與山東高等派——今之代理校長者,乃是東洋派中人,彼高等派未必甘心,行見狗咬狗矣。

  前得弟函,謂將從事著述小說,不知果有此決心否?果能如此,則與我弟之性情與思想,必大有裨益。所以者何?我昔在京時,每逢流蕩無所事事之時期太長,則情緒抑鬱,思想窒塞。若著述譯讀之時,則性情舒暢,思想亦有統系,生活亦遂之而有秩序。我弟何妨一試,看其結果何如乎?

  我之爲此言以相勸告,固是早有此意,然刻下亦實有所爲而發也。青島有數友人組織一《青島時報》,將來擬請我擔任文藝一欄。弟如有作,正可藉此機會,一試成敗利鈍也。惟我在濟南時,曾屢有擔任文藝於各報館之機會——《民治日報》除外——而皆成畫餅。不知此次究竟如何。或者時來運轉,遷地爲良,可以現實,亦在意中耳。

  煩以此函轉呈君培一閱,將來事如有成,君培無論如何,總要幫我纔好,不然,即能成爲事實,亦要索我於枯魚之肆矣!

  今日觀同人下棋十小時,頭目暈眩,言不成章,諒之。

  此問近好。

顧隨敬白 十八日


  膠中校舍督辦有收回之意,刻尚未有確實校舍指定給膠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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