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季韶(繼韶)一九二一年十二月十六日

季韶弟鑑:

  來函已悉。稿子可不必忙,隨盡有敷衍。前得君培書,知已接到《近代文學十講》。老弟亦曾接到否?何來信未曾提及?前郵君培快信一封,亦未見回信,何耶?伯屏兄處久未通信,不知近況何似?頗念念。

  賤軀幸頑健,惟無佳況耳。舍下以匪患,全家自直隸移居山東臨清。雖不能謂爲“瑣尾流離”,然“安土重遷”,人同此感也。山東學生,烏煙瘴氣,東闖西撞,全是胡來。惟職業中學班之女學生,頗靜穆天真可教耳。

  久居社會,便不能不受其傳染,何況還要講“交際”,做“事情”乎。居今之世,青年——有知識者——殆無有不覺煩悶者。君培諸作大都是此聲之代表。惟來信中謂君培隨遇而安,可稱“樂天派”,真是怪事!大約是君培天才高出,能超越煩惱,自尋樂趣之故。以著作做標準,君培之腦筋,確比伯屏兄及你我三人健全多多也。

  我近來不曾讀書,差不多要打小牌。此亦嗜好,累我已久,奈濟南無真正娛樂場,無法替代此“四圈”之弊習也。

  此問冬祺!

  君培均此。

寶隨白 十二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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