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披來縞素天衣無縫,
萬千含孕的宇宙
剩得白茫茫一片奇夢。
俄雪,俄雪,
拿破崙禁不起裂天凍。
死寂,死寂,
好一似沉淪大陸,渾蒙。
鳥語隱地底,
綠意凝未動。
看!看,障於人與自然之間,
只有那黯雲四匝寒芒涌。
俄羅斯的寒,令南國遄來的旅客,對他這冷淡的主人翁,常起奇異的感想。雖則“寒主人”十二分的殷勤,周旋揖讓,反是冷氣直噴,令人慾絕。況且嚴酷的雪影,慘淡的雪色,悽悽黯黯,白茫茫,渾漠漠,一年一百五十天不見天日。我,——江南花柳明媚中的產兒,怎不覺得,他——“俄雪”,是“我”與自然之間的屏障。
二月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