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瞧望接事官,開言說:“煩大人替我傳達天顏,我劉墉奉主命,上保定府考選文童已畢,前來複命交旨。”接事官聞聽,不敢怠慢,翻身往裏而去。來至太上皇爺駕前跪倒,說:“奴才啓奏聖上:今有劉墉,打保定府做主考回來,現在禁門候旨。”太上皇爺聞聽,說:“宣他進來。”接事官答應,退步翻身,來至奏事門外站住,高聲開言,說:“皇爺有旨,宣劉墉進見!”劉墉聞聽,不敢怠慢,走上前來,一同往裏而走。一邊走着道,接事官開言說:“劉大人,你這個枷,從何處扛來的?什麼人給你戴的?”劉大人見問,眼望接事官,說:“大人,這件事提起來話長,等我見了聖主,大人自然明白。”
二人說話之間,來至禁門。劉大人見了聖駕,不敢怠慢,跪在駕前,說:“奴才劉墉,打保定府考童生完畢回來,在我主駕前交旨。”太上皇爺聞聽,往下一看,瞧見劉大人扛着枷,跪在下面,封皮上寫着:“刁民一名王玉”。太上皇爺看罷,往下開言,說:“劉墉,你特也多事,怎麼你把王玉的枷扛上來見朕?又有什麼事故?快些奏來!”劉大人見問,扛着枷,向上叩首,說:“我主:難道說爲臣的是個呆子不成?王玉的枷,爲臣的爲什麼替他扛着呢?”聖主爺聞聽,往下又問,說:“到底是何人與你的呢?”劉大人見問,說:“我主:要提起這個人,主上也知道,就是保定府的總督良肯堂管的深州的州官,閔上通給爲臣的戴的。”
衆位明公,羅鍋子真難纏,未曾告閔上通,先把良大人擱在裏頭咧!聖主將他罰俸三年,說他失於覺察,從寬免究。
再說聖主爺座上開言。
聖主爺,寶座之上開言道:“賢卿留神聽朕雲:閔州官,爲何與你將枷戴?其中情由對朕雲。”劉大人,聽見皇爺將他問,說道是:“聖主細聽這根源:深州地方遭旱澇,主公的賑濟把民憐。奉旨發糧賣官米,一斗十升三百錢。誰知道州官將弊作,誤國坑民把聖主瞞。每鬥多要錢一百,總不念,深州的百姓受貧寒。還有一宗更可惡,私改官鬥行不端,一斗只給七升米,衆多黎民不敢言。劉墉暗把深州上,皆因爲,主公的皇恩重似山。爲臣的,既吃君祿當報效,喬妝打扮把人瞞,假扮窮民去買米,察看他爲官賢不賢。我劉墉,到了深州衙門內,米場之中看一番。
我劉墉,處處全都驗仔細,百姓們,不能真實把恩沾。民打幌子州官賣酒,爲臣觀瞧氣不平,我也去買那官米,升合不對我不容。因此和米場閒鬥氣,他的衙役不寬容,將爲臣。立時將我上了鎖,帶到跟前問罪名。閔上通就將堂去坐,說爲臣,擅鬧米場行不端,吩咐他的衙役將臣打,把劉墉按在地流平。剛然要把爲臣打,忽見他,一個衙役進角門,跪在堂前回話,說道是:爲臣大轎到來臨。叫他去,快接主考休遲誤,閔上通,他顧不得打臣咧,立時他又把話傳。”
劉大人說:“我主:州官閔上通,聽見說爲臣的大轎前來,他就不顧打臣咧。吩咐他的衙役,着一面枷上來,將爲臣當堂枷號。他還吩咐衙役,將我鎖在米場示衆。隨後,就有臣的家人、轎伕,齊至衙門。閔上通一見,心中害怕,跑進衙門,在書房藏躲。爲臣的正要派人拿他,恰好有深州的遊擊李元真,聞聽這個信,到州官的衙門迎接爲臣。爲臣的就派他將州官閔上通拿住,帶到他的衙門看守,只要在,不要他壞。爲臣的所以扛枷前來見主,請聖旨發落。望我主恕臣多事之罪。”
聖主爺聞聽劉大人這一片言詞,龍心歡喜,帶笑開言,說:“賢卿,你爲國爲民,何罪之有?”聖主爺吩咐:“將劉墉的枷號打去。”御前官聞聽太上皇爺吩咐,不敢怠慢,慌忙上前,與大人將枷號打去。劉大人磕頭謝恩,一旁站立。聖主爺往下開言,說:“卿你爲國爲民,何罪之有?難得你赤心報國,與朕躬出力,忠正可嘉。朕封你爲內閣大學士。”劉大人聞聽,磕頭謝恩。聖主爺又發旨意一道,下與那保定府的總督良肯堂良大人,說他“失於覺察,罰俸三年”。然後叫他將州官閔上通斬首示衆。
聖主爺傳旨已畢,又往下開言,說:“劉卿家。”劉大人聞聽,不敢怠慢,慌忙跪倒,說:“奴才劉墉伺候吾主。”聖主爺一見,帶笑開言,說:“卿家,昨日有河務的本章,待朕御覽,說河水甚淺,糧船不能行走。替朕代勞,前去察看一番,回來奏朕。”劉大人聞聽,說:“爲臣遵旨。”劉大人領旨,往外而走。來至大宮門,劉大人上轎回京,擇吉日上滄州一帶察河,暫且不表。
且說聖主爺國事已畢,駕回後宮,衆羣臣散出不表。
且說的是直隸保定府管,有一座州,離城五里,有個於家屯。這村中有一家,弟兄二人,兄叫李賓,是一個黌門秀士;弟名叫李容。李賓的妻子王氏,李容的妻子趙氏。李賓的膝下有一女,名叫榮姐,年方十六,還未出嫁。一家五口度日,雖不算十分富足,堪可夠過。這村中就有一個賊匪,名叫於良壞,是一個大盜。素日裏與李賓不大很對。到了這一天,他犯了官司,被滄州這捕役將他拿住,帶到州衙的衙門。
且說滄州這一個州官,他本是青縣的知縣,署滄州事,姓趙,叫趙文達,外號叫趙耙子。是一個摟審官司不論曲直,誰送他禮物,誰就贏定咧。
且說於良壞到了滄州的衙門,用銀錢上下買通,將秀士李賓拉上,他說是他窩主,俗語說得好:賊咬一口,入骨三分;再者李賓,又有錢,是今財主;三來於良壞又花了錢。州官趙文達立時出了票令,差人將李賓拿來,當堂屈打成招。州官是想錢的心盛,隨後又把他兄弟李容拿了來咧,一同掐了監咧。
然後又吩咐衙役,到李賓的家中,起贓而去。
趙州官,差去兩名衙役,一個叫周必,一個叫孫能。
二人出面不怠慢,徑奔於家屯大路行。離城不過五里路,轉眼之間進村中。素日知道也不用問,來到李家硬往裏行。
見了王氏與趙氏,就把那,起贓的事情說個明。他們倆,瞧見兩位佳人容貌美,慾火時間往上升。明欺他家下無男子,兩個衙役要硬上弓。二佳人一見魂不在,嚇壞了容姐女俊英。王氏開言來講話,說“上差們留神聽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