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道憐即劉裕弟。魏詠之 魏欣之詠之弟。 魏順之欣之弟。 檀憑之 檀祗隆憑之弟。 檀道濟憑之叔。 檀範之道濟從兄。 檀韶憑之從子。 劉藩劉毅從弟。孟懷玉孟昶族弟。 向彌 管義之 周安穆 劉蔚 劉珪之蔚從弟。 臧熹 臧寶符熹從弟。 臧穆生熹從子。 童茂宗 周道民 田演 範清
這二十餘人各具智勇,充作前隊。何無忌冒充敕使,一騎當先,揚鞭入丹徒城,黨徒隨後跟入。桓修毫不覺察,聞有敕使到來,便出署相迎,無忌見了桓修,未曾問答,即拔出佩刀,把修殺死。隨與徒衆大呼討逆,吏士驚散,莫敢反抗。劉裕也馳入府署,揭榜安民,片刻即定。當將桓修棺殮,埋葬城外。召東莞人劉穆之爲府主簿,更派劉毅至廣陵,囑令孟昶劉道規,即日響應。
昶與道規,僞勸桓弘出獵,以詰旦爲期。翌日昧爽,昶等率壯士數十人,佇待府署門前,一俟開門,便即馳入。弘方在啜粥,被道規持刃直前,劈破弘腦,死於非命。當即收衆渡江,來會劉裕。
徐州司馬刁弘,聞丹徒有變,方率文武佐吏,來至丹徒城下,探問虛實,裕登城僞語道:“郭江州已奉戴乘輿,反正尋陽,我等奉有密詔,誅除逆黨,今日賊玄首級,已當曉示大航。諸君皆大晉臣,無故來此,意欲何爲?”刁弘等信爲真言,便即退去。
可巧劉道規、孟昶等自廣陵馳至,衆約千人,裕即令劉毅追殺刁弘。待毅歸報,又令毅作書與兄,即遣周安穆持書入京,促令起事。原來毅兄劉邁留官建康,桓玄令邁爲竟陵太守,整裝將發。既得毅書,躊躇莫決。安穆見邁懷疑,恐謀泄罹禍,匆匆告歸,連王元德、辛扈興、童厚之等處也未及報聞。邁計無所出,意欲夤夜下船,赴任避禍。忽由桓玄與書,內言北府人情,未知何如?近見劉裕,亦未知彼作何狀,須一一報明。此書寓意,乃俟邁抵任後,令他稟報。偏邁誤會書義,還道玄已察裕謀,不得不預先出首。這叫作賊膽心虛。遂不便登舟,坐以待旦,一俟晨光發白,即入朝報玄。
玄聞裕已發難,不禁大懼,面封邁爲重安侯。邁拜謝退朝,偏有人向玄譖邁,謂邁縱歸周安穆,未免同謀。玄乃收邁下獄,並捕得王元德、辛扈興、童厚之三人,與邁同日加刑。一面召弟桓謙,及丹陽尹卞範之等,會議拒裕,謙請從速發兵,玄欲屯兵覆舟山,堅壁以待。經謙等一再固請,始命頓邱太守吳甫之,右衛將軍皇甫敷,北遏裕軍。
裕聞桓玄已經發兵,也銳意進取,自稱總督徐州事,命孟昶爲長史,守住京口。集得二州義旅,共千七百人,督令南下。且囑何無忌草檄,聲討玄罪。
無忌夜作檄文,爲母劉氏所窺,且泣且語道:“我不及東海呂母,王莽時人。汝能如此,我無遺恨了!”兄弟之仇,不可不報。至無忌檄已草就,翌晨呈入。裕即令頒發遠近,大略說是:
夫成敗相因,理不常泰,狡焉肆虐,或值聖明。自我大晉,屢遘陽九,隆安以來,隆安爲晉安帝嗣位時年號。國家多故,忠良碎於虎口,貞賢斃於豺狼。逆臣桓玄,敢肆陵慢,阻兵荊郢,肆暴都邑。天未忘難,兇力繁興,逾年之間,遂傾裏祚,主上播越,流幸非所,神器沉辱,七廟毀墜。雖夏後之罹浞殪,有漢之遭莽卓,方之於玄,未足爲喻。自玄篡逆,於今歷年,亢旱彌時,民無生氣,加以士庶疲於轉輸,文武困於版築,室家分析,父子乖離,豈惟大東有杼軸之悲,摽梅有傾筐之怨而已哉!仰觀天文,俯察人事,此而可存,孰爲可亡?凡在有心,誰不扼腕?裕等所以椎心泣血,不遑啓處者也,是故夕寐宵興,搜獎忠烈,潛構崎嶇,險過履虎,乘機奮發,義不圖全。輔國將軍劉毅,廣武將軍何無忌,鎮北主簿孟昶,兗州主簿魏詠之,寧遠將軍劉道規,龍驤參軍劉藩,振威將軍檀憑之等,忠烈斷金,精白貫日,荷戈奮袂,志在斃命。益州刺史毛璩,萬里齊契,掃定荊楚。江州刺史郭昶之,奉迎主上,宮於尋陽。鎮北參軍王元德等,並率部曲,保據石頭。揚武將軍諸葛長民,收集義士,已據歷陽。徵虜參軍庾頤之,潛相連結,以爲內應。同力協規,所在蜂起,即日斬僞徐州刺史安城王桓修,青州刺史桓弘。義衆既集,文武爭先,鹹謂不有統一,則事無以輯。裕辭不獲命,遂總軍要,庶上憑祖宗之靈,下罄義夫之力,翦馘逋逆,蕩清京華。公侯諸君,或世樹忠貞,或身荷爵寵,而並俯眉猾豎,無由自效,顧瞻周道,寧不弔乎!今日之舉,良其會也。裕以虛薄,才非古人,受任於既頹之連,接勢於已替之機,丹忱未宣,感慨憤激,望霄漢以永懷,盼山川以增佇,投檄之日,神馳賊廷。檄到如律令!
觀檄中所載,如毛璩以下,多半是虛張聲勢,未得實情。郭昶之何曾反正,王元德並且被誅。就是諸葛長民,亦未能據住歷陽,不過訛以傳訛,也足使中土向風,賊臣喪膽。桓玄自劉裕起兵,連日驚惶,或謂裕等烏合,勢必無成,何足深懼?玄搖首道:“劉裕爲當世英雄,劉毅家無擔石,樗蒱且一擲百萬,何無忌酷似若舅,共舉大事,怎得說他無成呢?”恐亦慚對令正。果然警報頻來,吳甫之敗死江乘,皇甫敷敗死羅洛橋,那劉裕軍中,只喪了一個檀憑之,進戰益厲。玄急遣桓謙出屯東陵,卞範之出屯覆舟山西,兩軍共計二萬人。
裕至覆舟山東,令各軍飽餐一頓,悉棄餘糧,示以必死。劉毅持槊先驅,裕亦握刀繼進,將士踊躍隨上,馳突敵陣,一當十,十當百,呼聲動天地。湊巧風來助順,因風縱火。煙焰蔽天,燒得桓謙、卞範之兩軍,統變成焦頭爛額,與鬼爲鄰。桓謙、卞範之,後先駭奔,裕復率衆力追,數道並進。玄已料裕軍難敵,先遣殷仲文具舟石頭,爲逃避計。至是接桓謙敗耗,忙令子升策馬出都,至石頭城外下舟,浮江南走。裕得乘勝長驅,直入建康。
京中已無主子,由裕出示安民,且恐都人惶惑,徙鎮石頭城,立留臺,總百官,毀去桓氏廟主,另造晉祖神牌,納諸太廟。更遣劉毅等追玄,並派尚書王嘏,率百官往迎乘輿。一面收誅桓氏宗族,使臧熹入宮,檢收圖籍器物,封閉府庫。
司徒王謐本系桓玄爪牙,玄篡位時,曾親解安帝璽綬,奉璽授玄。當時大衆目爲罪魁,勸裕誅謐,偏裕與謐有舊,少年孤貧時,嘗由謐代裕償債,至此不忍加誅,仍令在位。未免因私廢公。謐又向裕貢諛,願推裕領揚州軍事。裕一再固辭,令謐爲侍中,領揚州刺史,錄尚書事,謐更推裕都督八州,揚、徐、兗、豫、青、冀、幽、並。兼徐州刺史,裕乃受任不辭。令劉毅爲青州刺史,何無忌爲琅琊內史,孟昶爲丹陽令,劉道規爲義昌太守,所有軍國處分,均委任劉穆之。倉促立辦,無不允愜。
惟諸葛長民愆期未發,謀泄被執,刁逵尚未得建康音信,把長民羈入檻車,派使解京。途次聞桓玄敗走,建康已爲劉裕所據,那使人樂得用情,即將長民放出,還趨歷陽。歷陽軍民,乘機起事,圍攻刁逵。逵潰圍出走,湊巧遇着長民,兜頭截住,再經城中兵士追來,任你刁逵如何逞刁,也只好束手受縛,送入石頭,飲刀斃命!
桓玄逃至尋陽,刺史郭昶之,供玄乘輿法物,可見劉氏前次檄文,純系虛聲。玄仍自稱楚帝,威福如故。嗣聞劉毅等率軍追來,將到城下,玄又驚惶失措,急遣部將庾雅祖、何澹之堵住湓口,自挾一主即晉安帝。二後,一系穆帝后何氏,一系安帝后王氏。西走江陵。劉毅與何無忌、劉道規諸將,至桑落洲,大破何澹之水軍,奪湓口,拔尋陽,遣使報捷。劉裕因安帝西去,乃奉武陵王司馬遵爲大將軍,入居東宮,承製行事。再飭劉毅等西追桓玄。
玄至江陵,收集荊州兵,有衆二萬,復挾安帝東下。行抵崢嶸洲,正值劉毅各軍,揚帆前來。劉道規望玄船,麾衆先進,劉毅、何無忌,鼓棹隨行。此時正是仲夏天氣,西南風吹得甚勁,道規乘風縱火,毅等亦助薪揚威,燒得長江上下,煙霧迷濛。玄所督領諸戰艦,多半被焚,部卒大亂。玄慌忙改乘小舟,仍將安帝挾去,遁還江陵。
部將殷仲文叛玄降劉,奉晉二後還京。玄再返江陵,人情離叛,沒奈何乘夜出奔,欲往漢中。南郡太守王騰之,荊州別駕王康產,奉安帝入南郡府,尋遷江陵。
益州刺史毛璩有侄修之,爲玄屯騎校尉,誘玄入蜀。玄依言西行,至枚回洲,適上流來了喪船數艘,船首立着一員衛弁,與修之打了一個照面,便厲聲呼道:“來船中有無逆賊?”修之不答,桓玄卻顫聲說道:“我是當今新天子,何處盜賊,敢來妄言!”此時還想稱帝,太不自量。道言未絕,那對船上又跳出二將,拈弓搭矢,飛射過來,玄嬖人萬蓋、丁仙期,挺身蔽玄,俱被射倒。玄正在驚惶,突有數人持刀躍入,爲首的正是對船衛弁。便駭問道:“汝……汝等何人?敢犯天子!”衛弁即應聲道:“我等來殺天子的賊臣!”說至此,即用刀劈玄,光芒一閃,玄首分離。看官道衛弁爲誰?原來是益州督護馮遷。
益州毛璩有弟毛璠,爲寧州刺史,在任病歿。璩使兄孫佑之,及參軍費恬,扶櫬歸葬,並派馮遷護喪。恰巧中流遇着玄船,由修之傳遞眼色,便一齊動手,殺死賊玄。看官不必細問,就可知對船發矢的二將,便是費恬、毛佑之了。馮遷既梟玄首,執住玄子桓升,殺死玄族桓石康、桓浚,令毛修之齎獻玄首,及檻解桓升,馳詣江陵。安帝封毛修之爲驍騎將軍,誅升東市,下詔大赦,惟桓氏不原。
玄從子桓振,逃匿華容浦中,招聚黨徒,得數千人,探得劉毅等退屯尋陽,即襲擊江陵城。桓謙亦匿居沮川,糾衆應振。江陵城內,只有王騰之、王康產二人守着,士卒無多,徑被兩桓掩入。騰之、康產戰死。安帝尚寓居江陵行宮,振持刀進見,意欲行弒。還是桓謙馳入勸阻,方纔罷手,下拜而出。爲玄舉哀發喪,謙率百官朝謁安帝,奉還璽綬,所有侍御左右,一律撤換,改用兩桓黨羽,乘勢攻取襄陽等城。
劉毅等還居尋陽,總道是元兇就戮,逆焰消除,可以高枕無憂,哪知死灰復燃,復有兩桓餘孽,襲取江陵。急忙令何無忌、劉道規二將,進討兩桓。師至馬頭,已由桓謙派兵扼住。兩下里殺了一場,謙衆敗退。無忌、道規,直趨江陵。桓振令黨徒馮該,設伏楊林,自率衆逆戰靈溪,無忌恃勝輕進,被賊軍兩路殺出,沖斷陣勢,大敗奔還。幸虧劉敬宣聚糧繕船,接濟無忌、道規,復得成軍,蹶而復振。
敬宣即劉牢之子,前時逃往山陽,擬募兵討玄,未克如願。再往南燕乞師,南燕主慕容德,不肯發兵。敬宣潛結青州大族,及鮮卑豪酋,謀襲燕都,事泄還南。時玄已敗死,走歸劉裕,裕令爲晉陵太守,尋又遷授江州刺史。他因劉毅等討玄餘黨,所以籌備舟械,隨時接應。補筆不漏。
無忌、道規得此一助,再進兵夏口。毅亦督軍隨進,攻入魯城。道規亦拔偃月壘,復會師進克巴陵。號令嚴整,沿途無犯,再鼓衆至馬頭。桓振挾安帝出屯江津,遣使請和,求割江、荊二州,奉還天子。以皇帝爲交換品,卻是奇聞。毅等不許。會南陽太守魯宗之,起兵襲襄陽,振還軍與戰,留桓謙、馮該守江陵。謙遣該守豫章口,爲毅等擊敗,謙棄城遁走。毅等馳入江陵,擒住逆黨卞範之等,一併梟斬。
安帝時在江陵,未被桓振挾去。毅得入行宮謁帝,由帝面加慰勞,一切處置,悉歸毅主持。毅正擬追剿兩桓,適振回救江陵,在途聞城已失守,衆皆駭散,振亦只好逃匿溳州。既而召集散衆,復襲江陵,爲將軍劉懷肅所聞,伏兵邀擊,一鼓誅振。振爲桓氏後起悍將,至此斃命,桓氏遺孽垂盡,惟桓謙等奔入後秦。
安帝改元義熙。再下赦書,除桓謙等不赦外,獨赦桓衝孫胤,徙居新安,令存桓衝宗祀,保全功臣一脈。衝系桓玄叔父,有功晉室,封豐城公,詳見《兩晉演義》。劉裕聞報,使劉毅、劉道規留屯夏口,命何無忌奉帝東歸。安帝乃自江陵啓鑾,還至建康。百官詣闕待罪,有詔令一併復職。授琅琊王司馬德文爲大司馬,武陵王司馬遵爲太保,且封賞功臣,首劉裕,次及劉毅、何無忌、劉道規。詔敕有云:
朕以寡昧,遭家不造,越自遘閔,屬當屯極。逆臣桓玄,垂釁縱慝,窮兇恣虐,滔天猾夏,誣罔神人,肆其篡亂,祖宗之基既湮,七廟之饗胥殄,若墜淵谷,未足斯譬。皇度有晉,天縱英哲,都督揚、徐、兗、豫、青、冀、幽、並、江九州諸軍事鎮軍將軍徐、青二州刺史劉裕,忠誠天亮,神武命世,用能貞明協契,義夫向臻,故順聲一唱,二溟卷波,英風振路,宸居清翳。冠軍將軍劉毅,輔國將軍何無忌,振武將軍劉道規,舟旗遄邁,而元兇傳首,回戈疊揮,則荊漢霧廓。俾宣元之祚,永固於嵩岱,傾基重造,再集於朕躬。宗廟歆七百之佑,皇基融載新之命。念功惟德,永言銘懷,固已道冠開闢,獨絕終古,書契以來,未之前聞矣。雖則功高靡尚,理至難文,而崇庸命德,哲王攸先者,將以弘道制治,深關盛衰,故伊望膺殊命之錫,桓文饗備物之禮,況宏徵不世,顧邈百代者,宜極名器之隆,以光大國之盛。而鎮軍謙虛自衷,誠旨屢顯,朕重逆仲父,乃所以愈彰德美也。鎮軍可進位侍中車騎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使持節徐、青二州刺史如故。顯祚大邦,啓茲疆宇,特此詔聞!
這詔下後,裕上表固辭。再加錄尚書事,裕又不受,且乞請歸藩。安帝不允,遣百僚敦勸,裕仍然固讓,入朝陳情,願就外鎮,乃改授裕都督荊、司、樑、益、寧、雍、涼七州,並前十六州諸軍事,仍守本官,裕始受命,還鎮丹徒。封劉毅爲左將軍,何無忌爲右將軍,分督豫州、揚州軍事,劉道規爲輔國將軍,督淮北諸軍事。餘如幷州刺史魏詠之以下,皆加官進爵有差。
先是劉毅嘗爲劉敬宣參軍,時人推毅爲雄傑,敬宣道:“有非常的才具,必有非常的度量,此君外寬內忌,誇己輕人,設使一旦得志,亦恐以下陵上,自取危禍呢。”爲後文劉裕殺毅張本。裕聞敬宣言,嘗引以爲憾。及得授方鎮,遂使人白劉裕道:“敬宣未與義舉,授爲郡守,已覺過優,擢置江州,更足令人駭惋,恐猛將勞臣,不免因此懈體呢。”裕遲遲不發。敬宣得知消息,心不自安,乃表請解職,因召還爲宣城內史。劉毅再與何無忌,分道出討桓玄餘黨,所有桓亮、符玄等小丑,一概誅滅,荊、湘、江、豫皆平。晉廷命毅都督淮南五郡,兼豫州刺史。何無忌都督江東五郡,兼會稽內史。毅自是益驕,免不得目空一切,有我無人了。小子有詩嘆道:
平矜釋躁始成才,器小何堪任重來!
古有一言須記取,謙能受益滿招災。
過了一年,追敘討逆功績,又有一番封賞,待小子下回說明。
桓玄一亂,而劉裕即乘九而起,是不啻爲淵驅魚,爲叢驅雀,玄死而裕貴,玄固非鸇即獺也。大抵梟桀之崛興,其始必有絕大之功業,足以聳動人心,能令朝野畏服,然後可以任所欲爲,潛移國祚於無形。莽懿之徒,無不如是。裕爲莽懿流亞,有玄以促成之,玄何其愚,裕何其智耶!至於安帝返駕,封賞功臣,裕爲功首,而再三退讓,成功不居。“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下士時,假使當年身便死,一生真僞有誰知?”我讀此詩,我更有以窺劉裕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