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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六年十一月十五日,江蘇省第二屆文學藝術工作者代表大會在南京開幕,這是江蘇全省文藝界的羣英會,這是江蘇全省文藝工作者的大會師,彷彿舞臺上一陣急急風,衆家英雄,浩浩蕩蕩地一齊上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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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解放以前和新中國成立以後,我參觀與參加菊展,已不知多少次了,而規模之大,佈置之美,菊花品種之多,要推這三年來上海的菊展獨佔鰲頭,一時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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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一切的一切,以健康爲第一;而要構成一個強大的國家,也一定要有健康的人民,人民如果都是萎靡不振,國家也不會強大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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儉,原是人生一種美德,但是倘儉得太過分,不得其當,那就是吝了。友人給我談起民初一個富翁的故事,十分可笑,簡直是個天字第一號的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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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雁蕩山許多奇峯怪石飛瀑流泉中,大龍湫和小龍湫是一門雙傑。兩者雖相隔十多裏,各據一方,各立門戶,卻是同露頭角,同負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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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前薄遊廣州,偶值陳叔通前輩於羊城賓館,爲道南來看花,意興飆舉,因賦詩志快,有“最愛無花不是紅”之句,蓋遊蹤所至,看花多作胭脂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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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躍進開始前三個月的一天下午,複員軍人範祖農從縣上回到村子。按照人之常情,他應該先回到家裏,看看新婚不久就一別五年的妻子,和已滿三週歲尚未見過父親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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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和賣梨人我們大家都吃過梨,不見得每個人都吃過雲南的梨。雲南的梨,也如雲南的民族、風物一樣,表現出豐富多彩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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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午後。遊倦了的白雲兩大片,流着光閃閃的汗珠,停留在對面高層建築物造成的連山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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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已在赴法途中的詩人戴望舒那是我們住到島上來的第六天了。過去的幾天裏我們——我跟珍,確實是像初戀的情人一般地相愛着過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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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打着一陣寒抖走出後門。她覺得旗袍的袖子太短了,同時又覺得月光太亮了。像一隻被斷了尾巴的金魚在透明的玻璃缸內游泳着一般地她縮着肩膀在那月明的夜街頭漫步着,想想如果月光可以吃得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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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是從街路上的細窄的孔縫中冒了上來,一向是未曾被人留意的,這時候如泉口一樣地涌上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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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蒼茫的夜色裏,展開在我底面前了,一幅畫也難肖的湖山。明月懷疑了:“這不是我團欒的影子呵!”一叢散碎的銀光,在縠紋也似的明漪中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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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連秋也去了,這是多麼的不幸呵!惜……惜……惜!可惜……可惜……可惜!”枯葉深深地嘆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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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的曙光一線,在黑沉沉的長夜裏,突然地破嘵。霎時烘成一抹錦也似的朝霞,彷佛沈睡初醒的孩兒,展開蘋果也似的雙頰,對著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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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葉葉的西風,擁著一剪剪巴蕉,輕輕舞,慢慢跳。就這半響纏綿,也窺得透快樂底核心——苦惱。一滴滴的秋蟲,咽著一星星的涼露,低低泣,微微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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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悔了!在田間散步的途中,我折了一朵小小的豆花,一朵紅紫相間的可愛的豆花。但從她底根上,到我底手中時,不過幾秒鐘;咳!變了!她已經開始憔悴了!我悔了!她已經憔悴了!我悔了!我縮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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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下八度的天氣,結着七十里路的堅冰,阻礙着我愉快的歸路。水路不得通,旱路也難走。冰!我真是奈何你不得!我真是無可奈何!無可奈何,便與撐船的商量,預備着氣力,預備着木槌,來把這堅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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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攏着爐火,老爺分付開窗買水果,說“天氣不冷火太熱,別任它烤壞了我。”屋子外躺着一個叫化子,咬緊了牙齒對着北風喊“要死”!可憐屋外與屋裏,相隔只有一層薄紙!一九一七,十,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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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掙扎得最痛苦的一秒鐘,現在已安然的過去了!過一刻——正恰恰是這一刻——我已決定出門賣娼了!自然的顏色,從此可以捐除了;榴火般紅的脂,粉壁般白的粉,從此做了我謀生的工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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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前二三年有許多學者熱烈地討論人生觀這個問題,後來忽然又都擱筆不說,大概是因爲問題已經解決了罷!到底他們的判決詞是怎麼樣,我當時也有些概念,可借近來心中總是給一個莫名其妙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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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才子佳人信有之”才子佳人,是一句不時髦的老話。說來也可憐得很,自從五四以後,這四個字就漸漸倒黴起來,到現在是連受人攻擊的資格也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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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要說我沒有說什麼新話,那些舊材料我卻重新安排過了。我們打網球的時候,雖然雙方同打一個球,但是總有一個人能把那球打到一個較巧妙的地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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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注生娘媽生(註生娘娘生日)的第二日了,連太陽公生(生日),戲已經連做三日。日戲煞鼓(停止敲鼓,即演完)了,日頭也漸漸落到海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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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我短少一間廚房,哥哥臨時靠屋檐給我搭了間茅屋,六支硬竹柱已經埋下,屋架,和唐枝竹的桶子也已紮好,以後祇要把茅草攤蓋下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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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書局送了好幾部古書的頭本給仲淸看。一本是李卓吾評刻的《浣紗記》的上冊,附了八頁的圖,刻得極爲工緻可愛,送書來的夥計道:“這是一部不容易得到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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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風淸之夜,漁火隱現,孤舟遠客。“忽聞江上琵琶聲,”這嘈嘈切切之音,勾引起的是無限的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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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孩子願意,他此刻便可飛上天去。他所以不離開我們,並不是沒有緣故。他愛把他的頭倚在媽媽的胸間,他即使是一刻不見她,也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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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我能在我孩子自己的世界的中心,佔一角清淨地。我知道有星星同他說話,天空也在他面前垂下,用它傻傻的雲朵和彩虹來娛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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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很快地聚攏在森林的黝黑的邊緣上。孩子,不要出去呀!湖邊的一行棕樹,向冥暗的天空撞着頭;羽毛零亂的烏鴉,靜悄悄地棲在羅望子的枝上,河的東岸正被烏沉沉的冥色所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