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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雁蕩山許多奇峯怪石飛瀑流泉中,大龍湫和小龍湫是一門雙傑。兩者雖相隔十多裏,各據一方,各立門戶,卻是同露頭角,同負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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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前薄遊廣州,偶值陳叔通前輩於羊城賓館,爲道南來看花,意興飆舉,因賦詩志快,有“最愛無花不是紅”之句,蓋遊蹤所至,看花多作胭脂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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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躍進開始前三個月的一天下午,複員軍人範祖農從縣上回到村子。按照人之常情,他應該先回到家裏,看看新婚不久就一別五年的妻子,和已滿三週歲尚未見過父親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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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和賣梨人我們大家都吃過梨,不見得每個人都吃過雲南的梨。雲南的梨,也如雲南的民族、風物一樣,表現出豐富多彩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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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探戈宮”裏的一切都在一種旋律的動搖中——男女的肢體,五彩的燈光,和光亮的酒杯,紅綠的液體以及纖細的指頭,石榴色的嘴脣,發焰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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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是坐在速度的上面的。原野飛過了。小河飛過了。茅舍,石橋,柳樹,一切的風景都只在眼膜中佔了片刻的存在就消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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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午後。遊倦了的白雲兩大片,流着光閃閃的汗珠,停留在對面高層建築物造成的連山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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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已在赴法途中的詩人戴望舒那是我們住到島上來的第六天了。過去的幾天裏我們——我跟珍,確實是像初戀的情人一般地相愛着過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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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打着一陣寒抖走出後門。她覺得旗袍的袖子太短了,同時又覺得月光太亮了。像一隻被斷了尾巴的金魚在透明的玻璃缸內游泳着一般地她縮着肩膀在那月明的夜街頭漫步着,想想如果月光可以吃得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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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是從街路上的細窄的孔縫中冒了上來,一向是未曾被人留意的,這時候如泉口一樣地涌上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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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蒼茫的夜色裏,展開在我底面前了,一幅畫也難肖的湖山。明月懷疑了:“這不是我團欒的影子呵!”一叢散碎的銀光,在縠紋也似的明漪中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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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連秋也去了,這是多麼的不幸呵!惜……惜……惜!可惜……可惜……可惜!”枯葉深深地嘆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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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向落花堆裏臥:東風憐我,更紛紛亂紅吹墮,碎玉零香作被窩。愛花不過,夢也花間做,醒來不敢把眼摩挲,正一雙蝴蝶眉心坐。一九二二,四,一○,在白馬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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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葉葉的西風,擁著一剪剪巴蕉,輕輕舞,慢慢跳。就這半響纏綿,也窺得透快樂底核心——苦惱。一滴滴的秋蟲,咽著一星星的涼露,低低泣,微微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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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低吟裏,短歌離了她底兩脣,飛行到我底耳際。但耳際不曾休止,畢竟顫動了我底心絃。從瞥見裏,微笑辭了她底雙頰,飛行到我底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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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掙扎得最痛苦的一秒鐘,現在已安然的過去了!過一刻——正恰恰是這一刻——我已決定出門賣娼了!自然的顏色,從此可以捐除了;榴火般紅的脂,粉壁般白的粉,從此做了我謀生的工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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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前二三年有許多學者熱烈地討論人生觀這個問題,後來忽然又都擱筆不說,大概是因爲問題已經解決了罷!到底他們的判決詞是怎麼樣,我當時也有些概念,可借近來心中總是給一個莫名其妙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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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通當做教本用的文學概論批評原理這類書裏,開章明義常說文學是一面反映人生最好的鏡子,由文學我們可以更明白地認識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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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才子佳人信有之”才子佳人,是一句不時髦的老話。說來也可憐得很,自從五四以後,這四個字就漸漸倒黴起來,到現在是連受人攻擊的資格也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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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要說我沒有說什麼新話,那些舊材料我卻重新安排過了。我們打網球的時候,雖然雙方同打一個球,但是總有一個人能把那球打到一個較巧妙的地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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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書局送了好幾部古書的頭本給仲淸看。一本是李卓吾評刻的《浣紗記》的上冊,附了八頁的圖,刻得極爲工緻可愛,送書來的夥計道:“這是一部不容易得到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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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飛鳥,飛到我窗前唱歌,又飛去了。秋天的黃葉,它們沒有什麼可唱,只嘆息一聲,飛落在那裏。世界上的一隊小小的漂泊者呀,請留下你們的足印在我的文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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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獨自在橫跨過田地的路上走着,夕陽像一個守財奴似的,正藏起它的最後的金子。白晝更加深沉地沒入黑暗之中,那已經收割了的孤寂的田地,默默地躺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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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誰給那件小外衫染上顏色的,我的孩子,誰使你的溫軟的肢體穿上那件紅的小外衫的?你在早晨就跑出來到天井裏玩兒,你,跑着就像搖搖欲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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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雷雲在天上轟響,六月的陣雨落下的時候。潤溼的東風走過荒野,在竹林中吹着口笛。於是一羣一羣的花從無人知道的地方突然跑出來,在綠草上狂歡地跳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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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太陽我是向日葵每天每天迎接你向鋪滿紅氈的天上迎你在露水消失的園中望你傍微風初起的黃昏送你你絢爛的光球照亮我金黃色的花瓣我戴上了詩人的月桂冠胸中孕育着詩的種子有不死的愛以真實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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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的心靈是多麼純潔可愛啊!當你走到一羣天真爛漫的兒童中間去,聽他們唱一曲兒歌,看他們做一節遊戲,你馬上會覺得心曠神怡,忽然又年輕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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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人們都在熱烈地談論着蘇聯載人的宇宙飛船勝利往返的偉大奇蹟。人們談到了關於宇宙航行的各種問題,真是有趣得很啊!人類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想到宇宙去航行的呢?我想談談這一個問題就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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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許多孩子都喜歡看《克雷諾夫寓言》,因爲這位十九世紀初期的俄羅斯作家,用了他自己認爲是“半說半笑”的寓言形式,代替了“一本正經的說教”,證實了許多“神聖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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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老朋友,都是高級知識分子,不久以前來看我。因爲分別多年,過去又是無話不談的,這一見面就什麼都談個痛快。中間有些不同的意見,各持一說,吵得臉紅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