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已逾旬日矣,弟于八日安抵此间,无日不忙,办工搬家,双管齐下,加以心绪不佳,是以迟迟未致一函。总之,木已成舟,弟深悔北上之失计也,此中一言难尽,无非种种烦恼而已,做人要吃饭,吃饭要做事,这真是悲剧。弟之所以离上海,大原因在乎暨南无事干,白拿钱,自己深觉无味,现在到此间事情太多,亦觉万分难受。做人总是处处被小烦恼磨难着,这真是无可奈何。现在一切尚未定,但是已经有些不妙神气,弟只得自认晦气而已。因此更注意于译事,诗注一月后总可寄上,《荡妇传》坚决按月五万字,你把 Dead Souls 看完没有?广告做好未曾?请先与小峰兄说一下,报酬系照弟其它百种名著办法。弟现与钟君同住东城报房胡同五十六号,来信可寄此。总之,深深感到自己的不学和无能力,处在不好的环境里,连牢骚都没有充分的理由,只好自视为该饿饭的弱者而已,奈何奈何,乞赐复,免得愁闷得发狂。顷接子元兄来信。他大概已出去了,所以不写信给他。此请
撰安
弟 遇春 顿首
十六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