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五年二月八日
刘竞同志:
谢谢您的关切。
我不是个文学理论家,不善于解析说理。《人民文学》同理论家的稿子已都被别家刊物约去,故发动几个作家写文章,我亦被约者之一。目的只在以创作者的认识,写些对《红楼梦》的看法,本不期望与理论家和专家的文字同样精到。假若他们拿我当作专家,约我写理论文字,我是不会答应的。我知道自己不长于理论,更无专门学识。您若是研究理论的,即请原谅我的才短。其余两段发言,亦系会议时临时想起,不过表示有话就说而已,并无大道理在内。这与年岁无关,而在于生平没有学术根底。我平生没写过一篇好的理论文字因系外行。不过,有时候一个运动来了,总要写几句,于是总泛泛地说几句,定难深刻。现在,我也跟着大家学习理论,但难速成,这倒是因为老了一些的关系,所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祈告诉您的朋友们:下回看见我的理论文字,不必费工夫读阅,我没有这本领。至于因难于拒绝约稿者的要求而写出些白耽误青年们时间的短文,是我该认罪的。以后希望能做到:不会写的即不勉强写。
来信有许多字不易识辨的,请您以后写信,不论给谁,都写清楚一些。匆复
并致
敬礼!
老舍 二,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