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心搖搖不定,失了歸所,又失了前程;我願我的心,要飄便飄出遠遠的雲外,要沉便沉入深深的海底。
-
因爲你我得到真實的生命,我的酒不喝了,牌不打了,煙不吸了,種種誠心的壞勾當都不幹了,只是沉醉地深吻着愛情甚若芳醇。
-
豔陽未落到山上,遊人便都歸去了。這清爽之晚風,與羞怯之纖月,讓我倆樂得獨享;呵,您呀,你小心我……。
-
一狗叫是很討厭的,但可怕的卻是閒人的眼睛,也罷,你就躲躲藏藏的來吧!二你去了,明媚的月兒是跟着你沒去的,現在沒去的月兒又明媚了,但是,我的人,你呢?……。
-
(摘)去你的黑色面網,我見到薔薇和雪花溶合的顏色;怯怯地低下我的頭去,你以爲是害羞嗎?我的靈因你的秀眼而生動,但剎那便歸沉寂,如既熄之燈,爲你強忍着的淚,終流在你之微笑裏。
-
海天無限——蒼蒼的海水接連着灰色的天,遼遠遼遠地望不見樹杪山巔,故鄉與墳墓也潛隱在我心的一隅,看,剎那間飛鴻萬里,我呀今日飄到這天邊。
-
呵,不死之人獸,我懼怕你,因你的獸性將傳流千子萬孫,宇宙間惟有你是萬能,但所有的罪惡也從你的心中播種。
-
“人間築滿了茅廁,糞蛆將佔領這世界,你,倨傲的詩人,遠去,惟海水能與心琴諧和!”痛哭這哀聲,我的心震撼如風前“鐵馬”,生的足聲既如熄滅之燈,我也不需要所謂上帝。
-
詩神原是我的主宰,他曾與我以生命的憑證——狂歌之源與痛苦之因,因而我存在於渺茫之世紀。
-
詩人如弓手,語言是其利箭,無休止地向罪惡射擊,不計較生命之力的消耗。但永遠在苦惱中跋涉,未能一踐其理想:撲滅殘酷之人性,盼春光普照於世界。
-
我見了貓兒追逐,想到色情狂之人類,當其貪歡之時,甚於猛獸之搏鬥。忘了虛僞之禮貌,靈魂則成爲一種記憶,或如一句空泛的語言,無補於實際之殘酷。
-
看天之遠近,全現陰陰的欲雨之色,四處無日光之影,惟有寒風吹來,頻添許多冷戰。模糊裏有一隻烏鴉,孤獨地,飛翔、巡視,似詫異這空中,何以變成如此之單調。
-
我喜歡你痛哭,甚於你甜蜜的言語,因眼淚狼藉,是我們的戀愛之焦點。我問你生活的意義,你遙指那出山的紅日;我亦覺得:演愛情之劇,不放火則須流血。
-
因爲看紅葉,特地跑到紹興去。上海是春天連蝴蝶也不肯光降的,秋天除了墓地裏的法國梧桐呈着枯黃以外,紅葉這一樣東西從未入夢,更何論實景了。
-
從前聽一位雲南朋友潘孟琳兄談及,雲南有一種挑販,挑着兩個竹簍子,口頭叫着:“賣東西呵!”這種挑販全是紹興人,挑裏面的東西全是紹興東西;顧主一部分自然是紹興旅滇同鄉,一部分卻是本地人
-
定縣是一片平原,境內連土堆般的小山也沒有,就有也只是幾個小山般的土堆。河流大小雖有幾條,毛病卻在太淺。
-
廣東有書生,其先累世鉅富,少失覆蔭,家漸貧,爲宗親所侮。生專心篤學,三年不窺園。
-
涒灘之歲,天下大亂,燕影生以八月二十一日倉皇歸省。平明,辭高等學堂,諸生鹹返鄉間,堂中唯餘工役輩集廚下,蹙蹙不安,知有非常之禍。
-
第一章地方上的人物一一大早,地方上的人物們,除掉王保長,都先後在廟上會齊了。人物們對於王保長,並不敬重,但爲了禮貌,卻只好等着。
-
一春被關在城外了。只有時候,從野外吹來的風,使你嗅到一點春的氣息,很細微,很新鮮,很溫暖,並且很有生氣。
-
到中條山,正是槐花的季節。巨大的樹幹下飛舞着乳白色的小花,使得嫩綠的矮樹叢連鮮豔的紅實都爲之減色了。
-
一、秋天裏的春天是到了太行山了。馬小心的用前蹄試探着道路,陡峭的石梯使得烈性的畜牲也低下了頭。
-
一九三八年夏在武漢……雖然敵人已經摧毀了馬當,並且北路的平漢線上,駐馬店一帶的交通也被截斷了,但留在武漢的人,卻沒有什麼異樣。
-
幼年的時候,祖父曾給我一個不能磨滅的印象;他常常喝醉了酒,醉酒以後一定要罵人:“武則天,大娘們,男盜女娼麼!”“可自然嘍,學武則天,學養大漢,還有好?”這樣,武則天這個人物,在我的
-
一這是一個西康的大雪山,這裏的人都叫着折多山的。雪,白得怕人,銀漾漾地,大塊大塊的山,被那厚的雪堆滿了,像堆滿洋灰面一樣。
-
“你曉得,那江玉珍呵,真是好玩得很!你看,她打籃球,她抱起就是這麼一跳,離地兩尺多高!”桂賢興奮地說到這裏,身子都向上一跳。
-
賴大卷着袖口露出兩條黃瘦的手臂。在他肩旁的老婆,也是兩手卷着袖口。都在慌慌忙忙的彎腰撲向牀裏去抓出一些東西,又蹲向牀下抓出一些東西,都丟在地上鋪着的一方藍色包袱布當中。
-
村前大路上堆積着澹澹的斜陽光,已經是暮晚的時候了。從這條大路上回家的牧童們坐在水牛背上悠然地在唱着歌,那些水牛們跑得很是紆徐,面孔上掛着一種自得的神氣。
-
懶先生當他自家有點事,方在煩忙的時候,接到了一封意外的信。懶先生很覺得奇怪,也就偷了一刻工夫,把信拆開來看,還未讀下去,便覺有點不高興了,因爲在信箋的尾端粘着一張三點(三分)郵票,
-
《惹事》,是以日本帝國殖民台灣為歷史背景的小說。小說前半部分寫一位年輕人「我」因釣魚與人發生爭執,最後竟把人推進魚池;後半段改寫這位年輕人為某位台灣婦女打抱不平,因為她被日本警察誣陷害死他養的小雞,但就在年輕人準備帶領群眾抗爭時,卻被群眾「遺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