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曰:“《春秋》之法,君親無將,將而必誅。故臣罪莫重於弒君,子罪莫重於弒父。日者,淮南、衡山修文學,招四方遊士,山東儒、墨鹹聚於江、淮之間,講議集論,著書數十篇。然卒於背義不臣,使謀叛逆,誅及宗族。晁錯變法易常,不用制度,迫蹙宗室,侵削諸侯,蕃臣不附,骨肉不親,吳、楚積怨,斬錯東市,以慰三軍之士而謝諸侯。斯亦誰殺之乎?”
文學曰:“孔子不飲盜泉之流,曾子不入勝母之閭。名且惡之,而況爲不臣不子乎?是以孔子沐浴而朝,告之哀公。陳文子有馬十乘,棄而違之。《傳》曰:‘君子可貴可賤,可刑可殺,而不可使爲亂。’若夫外飾其貌而內無其實,口誦其文而行不猶其道,是盜,固與盜而不容於君子之域。《春秋》不以寡犯衆,誅絕之義有所止,不兼怨惡也。故舜之誅,誅鯀;其舉,舉禹。夫以??之?此,而棄其璞,以一人之罪,而兼其衆,則天下無美寶信士也。晁生言諸侯之地大,富則驕奢,急即合從。故因吳之過而削之會稽,因楚之罪而奪之東海,所以均輕重,分其權,而爲萬世慮也。弦高誕於秦而信於鄭,晁生忠於漢而讎於諸侯。人臣各死其主,爲其國用,此解楊之所以厚於晉而薄於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