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註疏卷十九

小宗伯之職,掌建國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廟。(庫門內、雉門外之左右。故書“位”作“立”。鄭司農雲:“立讀爲位,古者立、位同字。古文《春秋經》‘公即位’爲‘公即立’。”)

[疏]“小宗”至“宗廟”○釋曰:建,立也。言立邦之神位者,從內向外,故據國中神位而言,對下經在四郊等爲外神也。言“右社稷,左宗廟”者,案:《匠人》亦云“左宗廟,右社稷”。彼掌其營作,此掌其成事位次耳。案《禮記·祭義》注云:“周尚左。”又案桓公二年,“取郜大鼎,納於大廟”。何休雲:“質家右宗廟,尚親親;文家右社稷,尚尊尊。”若然,周人右社稷者,地道尊右,故社稷在右,是尚尊尊之義。此據外神在國中者,社稷爲尊。故鄭注《郊特牲》雲:“國中神莫大於社。”《祭義》注“周尚左”者,據內神而言。若據衣服尊卑,先王袞冕,先公?冕,亦貴於社稷,故云“周尚左”。各有所對,故注不同也。○注“庫門”至“即立”○釋曰:鄭知“庫門內、雉門外”者,後鄭義以雉門,爲中門周人外宗廟,故知雉門外、庫門內之左右也。先鄭雲“古者立、位同字”者,是古者假借字同也。雲古文《春秋》者,《藝文志》雲《春秋》古經十二卷,是此古文經所藏之書。文帝除挾書之律,此本然後行於世,故稱古文。

兆五帝於四郊,四望、四類亦如之。(兆,爲壇之營域。五帝,蒼曰靈威仰,太昊食焉;赤曰赤?怒,炎帝食焉;黃曰含樞紐,黃帝食焉;白曰白招拒,少昊食焉;黑曰汁光紀,顓頊食焉。黃帝亦於南郊。鄭司農雲:“四望,道氣出入。四類,三皇、五帝、九皇、六十四民鹹祀之。”玄謂四望,五嶽、四鎮、四竇。四類,日、月、星、辰,運行無常,以氣類爲之位。兆日於東郊,兆月與風師於西郊,兆司中、司命於南郊,兆雨師於北郊。○仰,如字,劉五郎反。?,必消反。樞,昌朱反。紐,女久反。拒,居禹反,沈又音巨。汁,音葉,劉子集反。)

[疏]“兆五”至“如之”○釋曰:自此以下雲外神。從尊至卑,故先雲五帝。此不雲大帝者,此文上下唯論在四郊,以對國中右社稷、左宗廟,其大帝與崑崙自相對,而在四郊之內,有自然之圓丘及澤中之方丘,以其不在四郊,故不言也。○注“兆爲”至“北郊”○釋曰:雲“兆,爲壇之營域”者,案《封人》雲“社稷之?”,謂?土爲之,即此壇之營域,一也。不言壇者,舉外營域有壇可知。雲“五帝,蒼曰靈威仰”之等,此於《大宗伯》釋訖,但彼據禮神玉幣而言,此據壇域處所而說,故兩處各言之也。司農雲“四望,道氣出入”者,案上注,司農以爲日、月、星、海,後鄭不從矣。今此雲“道氣出入”,與上注不同者,以無正文,故兩注有異。若然,雲道氣出入,則非日、月、星、海,謂五嶽之等也。故後鄭就足之,還爲五嶽之屬解之。先鄭雲“四類,三皇、五帝、九皇、六十四民鹹祀之”者,案《史記》雲:“九皇氏沒,六十四民興。六十四民沒,三皇興。”彼雖無三皇、五帝之文,先鄭意三皇已祀之,明並祭五帝、三王可知。後鄭不從者,以其兆五帝已下,皆據外神大昊、句芒等配祭而已,今輒特祭人帝於其中,非所宜,故不從。是以取五嶽之屬易之也。後鄭注云“四類,日、月、星、辰”者,以其言類,明以氣類而爲位以祭之,故知是日月之等。知“兆日於東郊”者,案《祭義》雲“大明生於東”,故《覲禮》亦云“拜日於東郊”,《玉藻》又云“朝日於東門之外”也。又知兆月於西郊者,月生於西。知風師亦於西郊者,以其五行金爲?,土爲風,風雖屬土,秋氣之時,萬物燥落由風,故風亦於西郊也。雲“兆司中、司命於南郊”者,以其南方盛陽之方,司中、司命又是陽,故司中、司命在南郊也。雲“兆雨師於北郊”者,以其雨是水,宜在水位,故知雨師在北郊。天子四望,諸侯三望,境內山川,案僖三十一年,夏四月,“猶三望”,服氏雲:“三望,分野星,國中山川。”又上文先鄭雲“四望,日、月、星、海”,後鄭必知望祭中無天神者,案哀六年雲:“初,楚昭王有疾,卜曰,河爲祟。王弗祭。大夫請祭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漢、睢、漳,楚之望也。”《爾雅》又云“梁山,晉望”,又案《尚書》雲“望於山川”,則知望祭中無天神可知。若天神日月之等,當入四類之內也。若然,《尚書》雲“望於山川”,必知四望非山川,是五嶽四竇者,以其下雲“兆山川丘陵”之等,山川既在下,故知此四望是五嶽之屬,山川之大者也。

兆山川、丘陵、墳衍,各因其方。(順其所在。)

[疏]“兆山”至“其方”○釋曰:案《大司徒職》,地有十等,此不言林澤原隰,亦順所可知,故略不言也。

掌五禮之禁令與其用等。(用等,牲器尊卑之差。鄭司農雲:“五禮,吉、兇、軍、賓、嘉。”)

[疏]注“用等”至“軍嘉”○釋曰:雲“用等,牲器尊卑之差”者,謂若天子大夫已上大牢,士少牢,諸侯之大夫少牢,士特牲之等。其器,謂若少牢四敦,特牲二敦,士二豆、三俎,大夫四豆、五俎,諸侯六豆、七俎,天子八豆、九俎。其餘尊、?、爵、勺及饗食之等,各依尊卑之差。先鄭雲“五禮,吉、兇、賓、軍、嘉”者,《大宗伯職》文。

辨廟祧之昭穆。(祧,遷主所藏之廟。自始祖之後,父曰昭,子曰穆。○昭,常遙反。)

[疏]“辨廟祧之昭穆”○釋曰:案《禮記·王制》雲:“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大祖之廟而七;諸侯二昭、二穆,與大祖之廟而五;大夫一昭、一穆,與大祖之廟而三;士一廟。”案《祭法》“?士二廟”,《王制》不言之者,取自上而下,降殺以兩,故略而不言二廟者,故此總雲廟祧之昭穆。諸侯無二祧,謂始封大祖廟爲祧,故《聘禮》雲“不腆先君之祧”,是大祖爲祧也。○注“祧遷”至“曰穆”○釋曰:案《祭法》注,祧之言超,超然上去意。以其遠廟爲祧,故云上去意也。周以文武爲二祧,文王第稱穆,武王第稱昭。當文武,後穆之木主入文王祧,昭之木主入武王祧,故云遷主所藏之廟曰祧也。雲“自始祖之後,父曰昭,子曰穆”者,周以後稷廟爲始祖,特立廟不毀,即從不?已後爲數,不?父爲昭,鞠子爲穆。從此以後,皆父爲昭,子爲穆,至文王十四世,文王第稱穆也。

辨吉凶之五服、車旗、宮室之禁。(五服,王及公、卿、大夫、士之服。)

[疏]“辨吉”至“之禁”○釋曰:雲“吉凶之五服”者,皆據人數而云五也。又云“車旗、宮室之禁”者,謂若《典命》雲:“國家宮室、車旗、衣服、禮儀,以九、以七、以五爲節。”言禁令者,謂五服及車旗、宮室,皆不得上僭下逼,當各依品命爲法。○注“五服”至“之服”○釋曰:案《尚書》“五服五章才”,鄭注云:“十二也,九也,七也,五也,三也。”又云“子欲觀古人之象日月星辰”,注云:“此十二章,天子備有。公自山而下。”《孝經》雲“非先王之法服”,注云:“先王制五服,日月星辰服,諸侯服山龍”云云,皆據章數而言。今此注五服,以爲王及公、卿、大夫、士之服,不據章數爲五者,以其喪服自天子達於士,唯一而已,不得數服爲五,則知吉之五服,亦不得數服,故皆據人爲五也。

掌三族之別,以辨親疏。其正室皆謂之門子,掌其政令。(三族,謂父子孫,人屬之正名。《喪服小記》曰:“親親以三爲五,以五爲九。”正室,?子也,將代父當門者也。政令,謂役守之事。○?,丁歷反。)

[疏]“掌三”至“政令”○釋曰:此三族,謂父子孫一本而言,推此而往,其中則兼九族矣。雲“辨親疏”者,據己上至高祖,下至玄孫,傍至緦麻,重服者則親,輕服者則疏也。雲“正室皆謂之門子”者,還據九族之內,但是?子正體,主皆是正室,亦謂之門子。○注“三族”至“之事”○釋曰:雲“三族謂父子孫”者,此據已上親父,下親孫,是父子孫,此即親親以三是也。雲“以三爲五”者,謂此父子孫之三,以父親祖,以子親孫,則五也。雲“以五爲九”者,謂以祖親曾高,以孫親曾玄,即是以五爲九也。若然,不言以五爲七,乃雲以五爲九者,“齊衰三月”章雲“爲曾祖”。鄭注云:“服之數盡於五,則高祖宜緦麻,曾祖宜小功也。據祖期,則曾祖宜大功,高祖宜小功也。高祖曾祖皆有小功之差,則曾孫玄孫爲之服同也。重其衰麻,尊尊也;減其日月,恩殺也。”以此而言,曾祖高祖服同齊衰三月,則爲曾孫玄孫,服同緦麻三月。以尊卑服同,故經雲以五爲九,不須言以五爲七也。雲“政令,役守之事”者,案《諸子職》雲:“掌國子之ヘ,若有甲兵之事,致於大子,惟所用之。”是其役事。案《宮伯職》雲“掌士庶子”,又有八次八舍宿衛之事,是其守之事,故總雲“政令役守之事也。

毛六牲,辨其名物,而頒之於五官,使共奉之。(毛,擇毛也。鄭司農雲:“司徒主牛,宗伯主雞,司馬主馬及羊,司寇主犬,司空主豕。”○毛六,戚如字,劉莫報反。)

[疏]“毛六”至“奉之”○釋曰:言“辨其名物”者,若六牲皆有名,若馬、牛、羊、豕、犬、雞。物,色也,皆有毛色,若宗廟用も之等。雲“頒之於五官”者,六卿應言六官,而云五者,以其天官貳王治事,尊而不使奉牲,故五官也。雲“使共奉之”者,謂充人養之,至祭日之旦,在廟門之前,頒與五官,使共奉之,助王牽入廟,即《祭義》所云“卿大夫贊幣而從之”。彼雖諸侯法,可況天子也。○注“毛擇”至“主豕”○釋曰:先鄭雲“司徒奉牛”已下,皆案職知之,若《大司徒》有牛人,即雲奉牛牲;《宗伯職》有雞人,即雲供雞牲;《司馬職》有羊人,校人掌馬,即雲共羊牲、奉馬牲;《司寇職》有犬人,即雲奉犬牲。是以先鄭依而用焉。唯司空職亡,先鄭知主豕者,《五行傳》“聽之不聰,則有豕禍”,是豕屬北方,司空冬官,故奉豕牲也。

辨六?之名物與其用,使六宮之人共奉之。(“?”讀爲“粢”。六粢,謂六?:黍、稷、稻、粱、麥、菰。○菰,音孤。)

[疏]“辨六”至“奉之”○釋曰:六?,雲“名物”者,謂六?各有名,其色異,故云名物也。雲“與其用”者,六?所用,若六牲、六彝,所用不同,故須辨之。雲“使六宮之人共奉之”者,黍、稷、?、簋,是婦人所奉之事,故使六宮之人奉之。六宮之人,謂若《世婦職》雲女宮之宿戒者也。○注“?讀”至“麥菰”○釋曰:讀?爲粢者,《爾雅·釋草》:“粢,稷也。”粢字從米,以次爲聲,其?字從皿,以齊爲聲,從皿不如從米,故讀粢也。雲“六粢:黍、稷、稻、粱、麥、菰”者,約《食醫》“和王六食”雲黍稷稻粱麥菰而言。

辨六彝之名物,以待果將。(六彝,雞彝、鳥彝、?彝、黃彝、虎彝、?隹彝。“果”讀爲“?”。○?,音假,又音嫁。?隹,音誄,又盧水反。)

[疏]注“六彝”至“爲?”○釋曰:上二經皆雲“使共奉之”,此及下經不雲使共奉之,而云“以待”,文不同者,上二者官衆,故云使共奉;此及下文並是司尊彝一職之事,又是春官當司所主,故直雲以待也。?言“將”者,將,送也,謂以圭瓚酌之,送與尺及賓,故云將。六彝之名,出《司尊彝》也。雲“果讀爲?”者,諸文皆雲?,故讀從之,其實?更讀爲灌。

辨六尊之名物,以待祭祀、賓客。(待者,有事則給之。鄭司農雲:“六尊,獻尊、象尊、壺尊、著尊、大尊、山尊。”○獻,素何反。著,直略反。大,音泰。)

[疏]“辨六”至“賓客”○釋曰:案《司尊彝》,唯爲祭祀陳六彝、六尊,不見爲賓客陳六尊,此兼言賓客,則在廟饗賓客時陳六尊,亦依祭禮四時所用。唯在外野饗不用祭祀之尊,故《春秋左傳》雲“犧象不出門”也。若然,案《鬱人》雲“掌?器,凡祭祀賓客之?事”,則上六彝亦爲祭祀賓客而辨之。而不言祭祀賓客者,舉下以明上,故略而不言。○注“待者”至“山尊”○釋曰:雲“待者,有事則給之”者,所須則祭祀賓客是也。上經六彝亦云以待,鄭不言者,上經不言祭祀賓客,先鄭亦略而不言,亦就此以待祭祀賓客而解之。先鄭解六尊,亦據《司尊彝》而言也。

掌衣服、車旗、宮室之賞賜。(王以賞賜有功者。《》曰“車服以庸”。)

[疏]“掌衣”至“賞賜”○釋曰:衣服,謂若《司服》袞冕以下。唯有大裘不可以賞賜,以其諸侯,不合用之。是以魯祭天用袞冕,則二王後祭天亦不得用大裘也。雲“車旗”者,謂若《巾車》金路、象路、革路、木路及夏篆已下,亦得依所乘者賜之。唯玉路不得賜,與大裘同。是以魯用殷之大路也。○注“王以”至“以庸”○釋曰:引《》者,《尚書·舜典》文。孔雲:“賜以車服,旌其能用。”

掌四時祭祀之序事與其禮。(序事,卜日、省牲、視滌濯饔爨之事,次序之時。)

[疏]注“序事”至“之時”○釋曰:雲“序事,卜日、省牲”之等者,此以經雲“掌四時祭祀之序事”,謂次第先後,故取上《大宗伯》“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帥執事而卜日”已下之事,下亦有“省牲”已下,故取以證序事。唯饔爨之言,出於《特牲》,即《大宗伯》雲“牲鑊”,一也。

若國大貞,則奉玉帛以詔號。(號,神號、幣號。鄭司農雲:“大貞,謂卜立君,卜大封。”)

[疏]“若國”至“詔號”○釋曰:此國大貞,則《大卜》所云凡國大貞,卜大遷之等,視高作龜者是也。○注“號神”至“大封”○釋曰:此言卜事而云“神號”者,案《大祝》有神號、幣號。又案下《天府職》雲:“季冬陳玉,以貞來歲之[A134]惡。”鄭雲:“問事之正曰貞。”謂問於龜。《大卜》職大貞之屬。陳玉,陳禮神之玉。龜有天地四方,則玉有六器者與?此既言玉帛,明亦有六幣以禮神也。先鄭雲“大貞謂卜立君,卜大封”,《大卜》文。不言大遷者,引文略也。

大祭祀,省牲,視滌濯。祭之日,逆?,省鑊,告時於王,告備於王。(逆?,受飠喜人之盛以入。省鑊,視亨腥孰,時薦陳之晚早。備謂饌具。○飠喜,昌志反。亨,普庚反,劉普孟反。)

[疏]“大祭”至“於王”○釋曰:此雲省牲、視滌濯、省鑊,與《大宗伯》文同,謂佐大宗伯。其大宰省牲者,察其不如法。其逆?,即《大宗伯》蒞玉?者是也。大宗伯蒞之,小宗伯迎之,是相佐也。其告時、告備,是其專職耳。○注“逆?”至“饌具”○釋曰:知“?受飠喜人之盛以入”者,案《少牢》,飠喜爨在廟門之外,明天子、諸侯飠喜爨亦在廟門外。今言迎?,明於廟門之外迎入,向廟堂東實之於?簋也。雲“省鑊,視亨腥孰”者,案《禮運》雲:“腥其俎,孰其ゾ。”鄭雲:“腥其俎,豚解而腥之;孰其ゾ,體解而?閻之。”此謂祭宗廟朝踐饋獻節,彼下文更有體其犬豕牛羊,謂室中饋孰亦須鑊,鄭不言,略也。雲“時薦陳之晚早”者,陳謂祭前陳饌於堂東,薦謂薦之於神坐,皆有晚早。雲“備謂饌具”者,此饌具,即堂東所陳。陳備即告,告王祭時已至,當行事也。

凡祭祀、賓客,以時將瓚果。(將,送也,猶奉也。祭祀以時奉而授王,賓客以時奉而授宗伯。天子圭瓚,諸侯璋瓚。○瓚,才但反。)

[疏]注“將送”至“璋瓚”○釋曰:雲“祭祀以時奉而授王”者,案《小宰職》雲:“凡祭祀,贊玉幣爵之事,?將之事。”注云:“又從大宰助王也。將,送也。?送,送?,謂贊王酌鬱鬯以獻屍,惟人道宗廟有?。”此小宗伯又奉而授王者,此據授王。彼《小宰》據授屍,謂瓚既在王手,小宰乃贊王授屍,故二官俱言也。雲“賓客以時奉而授宗伯”者,《大宗伯》雲“大賓客攝而載?”者是也。雲天子用圭瓚者,《玉人》雲:“?圭尺有二寸”者是也。雲諸侯用璋瓚者,此謂未得圭瓚之賜者。故《王制》雲:“諸侯賜圭瓚,然後爲鬯。未賜圭瓚,則資鬯於天子。”是用璋瓚,謂未得圭瓚賜者也。是以《祭義》雲“君用圭瓚灌,大宗用璋瓚亞灌”。鄭雲:“大宗亞灌,容夫人有故。”是諸侯亦用圭瓚也。若然,天子用圭瓚,則後亦用璋瓚也。其諸侯未得圭瓚者,君與夫人同用璋瓚也。

詔相祭祀之小禮。凡大禮,佐大宗伯。(小禮,羣臣之禮。)

[疏]“詔相”至“宗柏”○釋曰:雲“詔相祭祀之小禮”者,謂王有故,不親行事,使臣攝祭,則爲小禮,故鄭雲“羣臣之禮”。雲“凡大禮,佐大宗伯”者,《大宗伯》所云者,小宗伯佐之也。此經所云,既未至職末,輒言此者,此已下皆小宗伯專行事,不佐大宗伯,故於中言之,以結上也。

賜卿大夫士爵,則儐。(賜猶命也。儐之,如命諸侯之儀。《春秋》文元年,天王使毛伯來錫公命。傳曰:“錫者何?賜也。命者何?加我服也。”)

[疏]“賜卿”至“則儐”○釋曰:諸侯尊,故大宗伯儐;卿大夫士卑,故小宗伯儐之。○注“賜猶”至“服也”○釋曰:雲“賜猶命也”者,但命謂以簡策以辭命之,並加以服,賜自是以車馬賜之,則賜、命別矣。而言賜猶命者,欲見賜命相將之物,故《覲禮》賜侯氏以車馬,及命書與篋服同時也。雲“如命諸侯之儀”者,儀法雖同,禮數則異也。引《公羊傳》者,欲見賜、命相將之事。

小祭祀掌事,如大宗伯之禮。大賓客,受其將幣之齎。(謂所齎來貢獻之財物。○齎,子兮反,本又作齎。)

[疏]“小祭”至“之禮”○釋曰:小祭祀謂王玄冕所祭,則小宗伯專掌其事,其法如大宗伯也。○注“謂所”至“財物”○釋曰:此謂諸侯來朝覲,禮畢,每國於廟貢國所有,行三享之禮。諸侯以玉幣致享,既訖,其庭實之物,則小宗伯受之以東,故云“受其將幣之齎”也。

若大師,則帥有司而立軍社,奉主車。(有司,大祝也。王出軍,必先有事於社及遷廟,而以其主行。社主曰軍社,遷主曰祖。《春秋傳》曰:“軍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曾子問》曰:“天子巡守,以遷廟主行,載於齊車,言必有尊也。”《》曰:“用命賞於祖,不用命戮於社。”社之主蓋用石爲之。奉謂將行。○祓,孚物反,劉音廢。從,才用反。齊車,側皆反。)

[疏]“若大”至“主軍”○釋曰:言“大師”者,大起軍師以徵代。雲“帥有司而立軍社”者,謂小宗伯帥領有司大祝而立軍社,載於齊車以行。雲“奉主車”者,謂遷廟主亦載於齊車以行也。○注“有司”至“將行”○釋曰:鄭知有司是大祝者,是《大祝職》雲“大師設軍社”故也。鄭知“王出軍必先有事於社及遷廟,而以其主行”者,見《大誓》及《王制》,將出軍,皆雲“類於上帝”,“宜於社”。又《曾子問》雲:“以遷廟主行,載於齊車”,故知也。雲“社主曰軍社”者,以其載社在於軍中,故以軍社言之。雲“遷主曰祖”者,此經直雲奉主車,雖不雲祖,鄭意欲取《尚書》“賞於祖”爲證,故先言遷主曰祖也。引《春秋》者,定四年,召陵之會,將會,衛子行敬子言於靈公曰:“會同難,其使祝佗從。”祝佗曰:“君以軍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若君行師從,卿行旅從,祝不出境。”祝佗言此者,欲見召陵之會是朝聘吉行,大祝不合行意。時靈公抑遣行,祝佗遂行。引者,欲見此經有司立軍社是大祝之事也。引《曾子問》者,欲見軍行,天子、諸侯皆用遷廟木主行之意也。《尚書》者,是《甘誓》,啓與有扈戰於甘之野,誓士衆之辭。引之者,欲見軍行須軍社遷主也。雲“社之主蓋用石爲之”者,案許慎雲:“今山陽俗祠有石主。”彼雖施於神祠,要有石主,主類其社,其社既以土爲壇,石是土之類,故鄭注社主蓋以石爲之。無正文,故云“蓋”以疑之也。雲“奉謂將行”者,以《曾子問》雲“載於齊車”,又《尚書》“用命賞於祖”,故知奉謂將行也。

若軍將有事,則與祭有司將事於四望。(軍將有剩?將與敵合戰也。鄭司農雲:“則與祭,謂軍祭表?軍社之屬,小宗伯與其祭事。”玄謂與祭有司,謂大祝之屬,蓋司馬之官實典焉。○與,音預,注“則與”、“與其祭”、“與祭”、“與執事”同。)

[疏]“若軍”至“四望”○釋曰:其“四望”者,謂五嶽、四鎮、四瀆。王軍將有事,與敵合戰之時,則小宗伯與祭,有司大祝之等,祭四望之神以求福,但四望之神,去戰處遠者不必祭之,王之戰處,要有近之者祭之,故以四望言之也。○注“軍將”至“典焉”○釋曰:先鄭以“與祭”以上絕讀之,若然,則與祭者,與祭何神乎?其有司將事於四望,則有司自有事於四望矣,不幹小宗伯,輒於此言之,見何義也。於義不然,故鄭合爲一事解之也。鄭知有司是大祝者,案《大祝職》雲:“大師,國將有事於四望”,與此義同,故知有司大祝。知司馬實典之者,以其軍事是司馬所掌,故知司馬實典主其事也。無正文,故云“蓋”以疑之也。

若大甸,則帥有司而飠盍獸於郊,遂頒禽。(“甸”讀曰“田”。有司,大司馬之屬。飠盍,饋也。以禽饋四方之神於郊,郊有羣神之兆。頒禽,謂以予羣臣。《詩傳》曰:“禽雖多,擇取三十焉,其餘以予大夫、士,以習射於澤官而分之。”○甸,音田,出注,下“甸役”同。飠盍,於輒反,劉於法反。)

[疏]“若大”至“頒禽”○釋曰:言“大甸”者,天子四時田獵也。雲“則帥有司而飠盍獸於郊”者,謂田在四郊之外,田訖,以禽獸饋於郊者,將入國,過四郊,四郊皆有天地日月山川之位,便以獸薦於神位以歆神。非正祭,直是野飠盍獸於郊。雲“遂頒禽”者,因事曰遂,以在郊飠盍獸訖,入至澤宮中而射,以主皮行班餘獲射之禮,故云遂頒禽。○注“甸讀曰田有司大司馬之屬飠盍饋也以禽饋”至“分之”○釋曰:甸者,以郊外曰甸,獵在甸地,故云甸。今讀曰“田”者,義將兩兼,非直獵在甸地,亦得取田義,以其似治田去不秀實,故以田言之。雲“有司,大司馬之屬”者,以其軍事是司馬之事,故《大司馬職》雲“徒弊致禽,飠盍獸於郊”,故知大司馬之屬。但小宗伯不可帥大司馬身,故知所帥者司馬之屬官,故以“之屬”言之也。雲“四方之神”者,即天地山川之等。雲“郊有羣神之兆”者,上文兆五帝於四郊,四類、四望亦如之,兆山川丘陵各於其方,是羣神之兆也。引《詩傳》者,證頒禽之義,《書傳》亦云焉。

大災,及執事禱祠於上下神示。(執事,大祝及男巫、女巫也。求福曰禱,得求曰祠,訁?曰“禱爾於上下神?”。鄭司農雲:“小宗伯與執事共禱祠。”○訁?,音誄。)

[疏]“大災及執事禱祠於上下神示”○釋曰:雲“大災”者,謂國遭水火及年?不熟,則禱祠於上下天地神?。○注“執事大祝及男巫女巫”至“禱祠”○釋曰:鄭知執事之中大祝及男巫女巫者,見《大祝職》雲:“國有大故、天災,則彌祀社稷。”《司巫》雲:“國大災,則帥巫而造巫恆。”《男巫職》中雖無事,其司巫所帥者,即帥男巫也。《女巫職》雲:“凡邦之大災,歌哭而請。”是以鄭君歷而言焉,以充事也。雲“求福曰禱,得求曰祠”,兩言之者,欲見初禱後得福則祠之也。

王崩,大肆,以?鬯氵弭;(鄭司農雲:“大肆,大浴也。杜子春讀‘氵弭’爲‘泯’。以?鬯浴屍。”玄謂大肆,始陳屍,伸之。○氵弭,亡婢反,杜音泯,亡忍反,李亡辨反。)

[疏]注“鄭司”至“伸之”○釋曰:先鄭與子春所解,皆不釋“肆”字,故後鄭就足之。特解肆爲“始陳屍伸之”者,肆,訓爲陳、爲伸故也。必用?鬯者,以死者人所惡,故以?鬯浴屍,使之香也。《大祝職》雲:“大喪,始崩,以肆鬯氵弭屍。”《小祝》又云“大喪贊氵弭”。彼二官已掌之,此言之者,察其不如儀也。

及執事蒞大斂、小斂,帥異族而佐;(執事,大祝之屬。蒞,臨也。親斂者,蓋事官之屬爲之。《喪大記》曰:“小斂,衣十九稱,君、大夫、士一也。大斂,君百稱,大夫五十稱,士三十稱。”異族佐斂,疏者可以相助。○斂,力驗反,下及注同。稱,尺證反。)

[疏]注“執事”至“相助”○釋曰:鄭注執事是大祝之屬者,案《大祝職》雲:“大喪贊斂。”明大祝執事,小宗伯蒞之。雲“親斂者,蓋事官之屬爲之”者,以其諸處更不見主斂事者,事官又主工巧之事,以無正文,故疑事官之屬爲之也。引《喪大記》者,以天子之喪,大小斂稱數無文,故約諸侯法,推出天子斂之稱數也。案《喪大記》注:“小斂十九稱,法天地之成數。”故尊卑同。至於襲與大斂乃異,大斂五等諸侯同百稱,天子蓋百二十稱也。天子大夫士,約與諸侯之卿大夫士同,以其執贄同,故祿與廟數及襲斂亦無嫌也。雲“異族佐斂,疏者可以相助”者,此異族據姓而言之。

縣衰冠之式於路門之外;(制色宜齊同。○縣,音玄。衰,七雷反。)

[疏]“縣衰”至“之外”○釋曰:式,謂制及色,故鄭雲“制色宜齊同”。知式中兼有色者,案《禮記·問喪》雲:“斬衰貌若苴,齊衰貌若?。”齊斬之衰,其色亦如貌,故鄭知式中兼有色也。但冠不據色,是以《喪服傳》雲“冠六升,鍛而勿灰”,明不色如苴也。縣衰冠,《太僕》雲:“縣喪首服之法於宮門。”注云:“首服,謂免ヮ笄?廣狹長短之數。”與此不同,故彼別縣之也。

及執事視葬獻器,遂哭之;(執事,蓋梓匠之屬。至將葬,獻明器之材,又獻素獻成,皆於殯門外。王不親哭,有官代之。)

[疏]“及執”至“哭之”○釋曰:此文承衰冠之下、卜葬之上,謂既殯之後事,故《禮記·檀弓》雲:“既殯,旬而布材與明器。”雲“執事視葬獻器,遂哭之”,謂獻明器之時,小宗伯哭此明器,哀其生死異也。○注“執事”至“代之”○釋曰:鄭知執事是梓匠之屬者,以其明器所爲,是工巧之事,梓人、匠人見主工巧,故知是梓匠也。言“之屬”者,冬官總主人工事,故以之屬兼之。但無正文,故云“蓋”以疑之也。雲“至將葬,獻明器之材”者,亦約《檀弓》雲“既殯,旬而布材”,故知將葬獻材也。又知“獻素獻成,皆於殯門外”者,見《士喪禮》雲:“獻材於殯門外,西面北上,糹青,主人遍視之如哭槨,獻素、獻成亦如之。”注云:“形法定爲素,飾治畢爲成。”是其事也。雲“王不親哭,有官代之”者,按《士喪禮》,主人親哭,以無官。此王不親哭,以其有官,有官即小宗伯哭之是也。

卜葬兆,甫?,亦如之;(兆,墓塋域。甫,始也。鄭大夫讀“?”皆爲“穿”,杜子春讀“?”爲“毳”,皆謂葬穿壙也。今南陽名穿地爲?,聲如腐脆之脆。○?,昌絹反,李依杜昌銳反,鄭大夫音穿。腐,房甫反。脆之脆,七歲反,舊作?卒,誤,劉清劣反,或倉沒反,字書無此字,但有?毳字,音幹劣反,今注本或有作?毳字者,則與劉音爲協,沈雲《字林》有?卒,音卒,?卒者,牛羊脂,?毳者,Й易破,恐字誤,案:如沈解,義則可通,聲恐未協,?卒已下皆非鄭義。)

[疏]“卜葬”至“如之”○釋曰:王喪七月而葬。將葬,先卜墓之塋兆,故云“卜葬兆”也。雲“甫?”者,既得吉而始穿地爲壙,故云甫?也。雲“亦如之”者,亦如上明器哭之。但明器材哭於殯門外,此卜葬地在壙所,則哭亦與在殯所哭之相似,故云亦如之。○注“兆墓”至“之?卒”○釋曰:《孝經》雲:“卜其宅兆。”注“兆”以爲龜兆解之。此兆爲墓塋兆者,彼此義得兩合,相兼乃具,故注各據一邊而言也。“鄭大夫讀?皆爲穿”,此經唯有一?,而云“皆”,在下《冢人》甫?皆爲穿也。杜子春讀?爲毳,毳亦是穿,當時有此語,後鄭從之,故云“皆謂葬穿壙”也。雲“今南陽名穿地爲?,聲如腐脆之脆”者,時南陽郡人名穿地爲?,?之聲如腐脆之脆,則以?爲脆也。

既葬,詔相喪祭之禮;(喪祭,虞?也。《檀弓》曰:葬曰虞,弗忍一日離也。是日也,以虞易奠。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明日?於祖父。○離,力知反。)

[疏]注“喪祭”至“祖父”○釋曰:鄭知喪祭是虞?也者,以文承卜葬之下、成葬之上,其中唯有虞?而已,故以虞?解之也。《檀弓》曰“葬日虞,弗忍一日離也”者,自始死至葬前,未忍異於生,故無屍而設奠,象生時薦羞於坐前也。既葬,送形而往,迎魂而反,日中而虞。虞者,鄭注《士虞禮》雲“虞,安也,所以安神”是也。葬之朝,爲大遣奠,反,日中而虞,是不忍一日使父母精神離散,故云不忍一日離也。雲“是日也,以虞易奠”者,以《士虞禮》雲:“男,男屍,女,女屍,爲神象,鬼事之。”是以虞易奠也。雲“卒哭日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者,案《士虞禮》,“三虞卒哭,俱用剛日”。雲哀薦成事,故《檀弓》記人解《士虞禮》雲“卒哭曰成事”,祭以吉爲成,故云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虞祭是也。雲“明日?於祖父”者,引之,證經喪祭爲虞祭,又爲?祭。士之禮,葬用柔日,假令丁日葬,葬日第一虞,隔戊日,己日爲第二虞,後虞改用剛,用庚日。卒哭亦用剛日,隔辛日,壬日爲卒哭。祭其?祭又用柔日,則癸日爲?祭。是士從始虞至?日,總用七日。以此差之,大夫五虞,諸侯七虞,天子九虞,相次日數可知耳。此喪中自相對,虞爲喪祭,卒哭即爲吉祭,以卒去無時哭,哀殺,故爲吉祭。若喪中對二十八月復平常爲吉祭,則礻覃祭已前皆爲喪祭也。若然,喪中自相對,虞爲喪祭,卒哭爲吉祭。而鄭雲“喪祭虞?”,並?祭亦爲喪祭者,此鄭欲引《檀弓》並?祭總釋,故喪中之祭,總爲喪祭而言。其實卒哭既爲吉祭,?祭在卒哭後,是吉祭可知也。

成葬而祭墓,爲位。(成葬,丘已封也。天子之冢,蓋不一日而畢。位,壇位也。先祖形體託於此地,祀其神以安之。《冢人職》曰:“大喪既有日,請度,甫?遂爲之屍。”)

[疏]“成葬”至“爲位”○釋曰:雲“成葬”者,謂造丘墳已訖,以王之靈柩託於此土,故祭后土之神,使安?之。當設祭位於墓左也。○注“成葬”至“之屍”○釋曰:“成葬,丘已封也”者,案《冢人》以爵等爲丘封之度,據彼有丘封之文,故依而言之。雲“天子之冢,蓋不一日而畢”者,案《檀弓》雲:“有司以几筵舍奠於墓左,反,日中而虞。”注云:“所使奠墓有司來歸乃虞也。”則虞祭在奠墓後。以其王之墳蓋高四尺,故日中虞祭,待奠墓有司來歸。此上文既雲“詔相喪祭”,則虞祭訖矣。於下乃雲“成葬祭墓爲位”,則虞祭不待奠墓有司來歸者,由天子之冢高大,蓋不一日而畢,故設經喪祭在成葬之上也。引《冢人職》者,證祭墓爲位時,冢人爲屍,以祭后土也。

凡王之會同、軍旅、甸役之禱祠,肄儀爲位。(肄,習也。故書“肄”爲“肆”,“儀”爲“義”,謂若今時肄司徒府也。小宗伯主其位。○肄,以志反,習也;沈音四,李似二反。)

[疏]“凡王”至“爲位”○釋曰:言王有會同、軍旅、甸役之事,皆有禱祠之法。雲“肄儀爲位”者,數者禱祠,皆須豫習威儀乃爲之,故云肄儀也。當習威儀之時,則小宗伯爲位也。

國有禍災,則亦如之。(謂有所禱祈。)

[疏]“國有”至“如之”○釋曰:禍災,謂國遭水火凶荒,則有禱祈之事,故云“亦如之”。

凡天地之大災,類社稷宗廟,則爲位。(禱祈禮輕。類者,依其正禮而爲之。)

[疏]“凡天”至“爲位”○釋曰:天災,謂日月食、星辰奔殞。地玄,謂震裂。則類祭社稷及宗廟。則亦小宗伯爲位祭之。○注“禱祈”至“爲之”○釋曰:凡言“類”者,皆謂依事類而爲之。但求福曰禱,禱輕,得求曰祠,祠禮重,則祠者依正祭之禮也。則禱禮輕者,雖依正禮,祭饌略少。

凡國之大禮,佐大宗伯;凡小禮,掌事,如大宗伯之儀。

[疏]“凡國”至“之儀”○釋曰:凡言“大禮”者,王親爲之者。“小禮”者,羣臣攝而爲之者。小禮,小宗伯專掌其事,是法如大宗伯之儀,但非王親行,則謂之小禮也。

肆師之職,掌立國祀之禮,以佐大宗伯。(佐,助也。)

[疏]“肆師”至“宗伯”○釋曰:肆師是宗伯之考,每事皆佐宗伯。此經與下爲目,其立國祀之禮,則下經所云“立大祀”已下是也。

立大祀,用玉帛牲?;立次祀,用牲幣;立小祀,用牲。(鄭司農雲:“大祀,天地。次祀,日月星辰。小祀,司命已下。”玄謂大祀又有宗廟,次祀又有社稷、五祀、五嶽,小祀又有司中、風師、雨師、山川、百物。○?,音全。)

[疏]“立大”至“用牲”○釋曰:此則佐宗伯之事。案大宗伯有?祀已下,並宗廟六享之事,此肆師陳用玉帛牲?之等。○注“鄭司”至“百物”○釋曰:司農雲“大祀天地”至“司命”以下,先鄭據《大宗伯》直據天神大次小而言,唯天神中兼言地而已。其於地示,不言次小,人鬼之中又不言大次小,故後鄭就足之耳。後鄭雲“大祀又有宗廟”者,以其先鄭於大祀中無人鬼,故後鄭特舉之。雲“次祀又有社稷、五祀、五嶽”者,此後鄭特舉社稷已下者,以先鄭次祀中不言“血祭社稷”已下故也。雲“小祀又有司中、風師、雨師、山川、百物”者,此後鄭見先鄭天神小祀中唯雲司命以下,其言不備,故具之山川百物,就足先鄭地示小祀耳。若然,後鄭直雲“大祀又有宗廟”,更不言宗廟次小祀者,但宗廟次祀即先公是也。不言之者,已於《酒正》雲“次祀,?冕毳冕所祭”,已其於彼故也。又不言宗廟小祀者,宗廟小祀,其神不明,馬君雖雲“宗廟小祀,殤與無後”,無明文,故後鄭亦不言也。經言立大祀用玉帛牲?者,天神中,非直有升煙玉帛牲,亦有禮神者也。地示中,非直瘞埋中有玉帛牲,亦兼有禮神玉帛牲也。宗廟中無煙瘞埋,直有禮神幣帛與牲,又不見有禮神之玉,或可以灌圭爲禮神之玉,亦通一塗。“立次祀用牲幣”者,天神日月星辰,地示血祭社稷五祀五嶽是也。宗廟次祀已下與大祀同,亦直有禮神幣帛而已。

以歲時序其祭祀,及其祈珥。(序,第次其先後大小。故書“祈”爲“幾”。杜子春讀幾當爲祈,珥當爲餌。玄謂“祈”當爲“進礻幾”之“礻幾”,“珥”當爲“┰”。礻幾┰者,釁禮之事。《雜記》曰:“成廟則釁之。雍人舉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面,?羊,血流於前,乃降。門夾室皆用雞,其┰皆於屋下。割雞,門當門夾,室中室。”然則是礻幾謂羊血也。《小子職》曰“掌珥於社稷,祈於五祀”是也。亦謂其宮兆始成時也。《春秋》僖十九年夏,“邾人執曾阝子,用之”。《傳》曰:“用之者何?蓋叩其鼻以┰社也。”○及其祈,及注礻幾,同巨既反,或區依反。珥,而志反,注┰同。?,苦圭反。俠室,古洽反,劉古協反。)

[疏]“以歲”至“祈珥”○釋曰:言“歲時序其祭祀”者,即上“立大祀”已下至“小祀”,皆依歲之四時,次序其大小先後也。“及其乞刂珥”,謂釁禮之事,用毛牲即曰乞刂,用羽牲即曰┰。○注“序第”至“社也”○釋曰:雲“序,第次其先後”者,不必先大後小,天地人之鬼神,各有大次小,或小而應先,或大而應後,各自當其時以祭之,故云第次其先後也。雲“故書祈爲幾,杜子春讀幾當爲祈,珥爲餌”者,皆無義所取,故鄭不從之也。玄謂祈當爲進礻幾之礻幾者,案《禮記·玉藻》,沐畢雲“進礻幾”,鄭以爲沐而飲酒曰礻幾,彼礻幾爲礻幾福之義,此直取音讀不取其義。雲“珥當爲┰”者,經言珥是玉珥,非取血之義,故讀從《雜記下》血傍爲之也。雲“《雜記》曰:成廟則釁之。雍人舉羊升屋,自中”者,謂升上其屋,當屋脊之中央。雲“門夾室皆用雞”者,謂廟門及兩廂夾室三處皆用雞。“其┰皆於屋下”者,謂三處皆不升屋,而在屋下殺雞也。雲“割雞,門當門夾,室中室”者,中謂當室中央。雲“然則是礻幾謂羊血也”者,鄭既引《雜記》之┰,欲破經珥及子春餌之意也。雲“《小子職》曰,掌珥於社稷,祈於五祀是也”者,引證血傍爲之,以證┰義也。其“祈”字猶不從,故彼注引《秋官·士師》曰“凡乞刂┰則奉大牲”,毛牲曰乞刂,羽牲曰┰,此乞刂┰正字與?若然,乞刂既正字而讀從進礻幾者,且從故書礻幾音耳,至《士師》別爲正解也。雲“《春秋傳》曰”者,《公羊傳》文。引之者,謂證┰是取血以釁之事。

大祭祀,展犧牲,繫於牢,頒於職人。(展,省閱也。“職”讀爲“枳”。枳,可以系牲者。此枳人謂充人及監門人。○職,劉之弋反,戚音弋,注“枳”同。監,古銜反。)

[疏]“大祭”至“職人”○釋曰:《肆師》以將有天地宗廟大祭祀,牧人以牲與充人之時,肆師省閱其性,看完否及色堪爲祭牲,乃繫於牢,頒付於職人也。○注“展省”至“門人”○釋曰:鄭讀職爲枳者,但三百六十官皆有職司,若言職,則無所指斥,若爲枳爲聲,謂置臬之時,枳枳然作聲,故讀從枳,可以系牲者也。雲“此枳人謂充人及監門人”者,案《充人》雲:“祀五帝,繫於牢,芻之三月。凡散祭祀之牲,繫於國門,使養之。”故知枳人是此二官也。言此枳人對彼枳人,不要是充人監門人也。《牛人》所云“枳人”者,彼鄭注充人並牧人在其中矣。此有監門人者,謂兼祭諸神司中之等。

凡祭祀之卜日,宿爲期,詔相其禮,視滌濯亦如之。(宿,先卜祭之夕。)

[疏]“凡祭”至“如之”○釋曰:言“凡祭祀之卜日”,謂天地宗廟之等,將祭前,有散齊七日、致齊三日,十日矣。若然,卜日吉,則齊。今雲“祭祀之卜日,宿爲期”,則是卜前之夕,與卜者及諸執事者,以明旦爲期也。雲“詔相其禮”者,謂肆師詔告相助其卜之威儀,及齊戒之禮。雲“視滌濯亦如之”者,謂祭前之夕,視滌濯祭器,亦詔相其禮,故云亦如之。

祭之日,表?盛,告?;展器陳告備;及果,築鬻。相治小禮,誅其慢怠者。(粢,六?也,在器曰盛。陳,陳列也。果築鬻者,所築鬻以?也。故書“表”爲“剽”。剽、表皆謂徽識也。鄭司農雲:“築者,築香草,煮以爲鬯。”○果,古亂反,下同。鬻,音煮。相,息亮反,下“相其禮”及注同。剽,芳遙反,或礻方遙反。識,式志反,又昌志反。)

[疏]“祭之”至“怠者”○釋曰:雲“祭之日,表?盛,告?”者,當祭之日,具其黍稷等,盛於?簋,陳於廟堂東,又以徽識表其名,又告?淨。雲“展器陳,告備”者,謂祭日旦,於堂東陳祭器,實之既訖,則又展省視之而告備具,故云展器陳告備也。雲“及果,築鬻”者,謂於宗廟有?。案:《禮記·雜記》築鬱“臼以掬,杵以梧”,而築鬱金,煮以和?鬯之酒,以?之而?矣。雲“相治小禮”者,謂羣臣行事,則肆師相治之。雲“誅其慢怠”者,謂執事之人有惰慢懈怠者,則誅責之。○注“粢六”至“爲鬯”○釋曰:《爾雅》雲:“粢,稷也。”彼特訓粢爲稷者,以稷爲五?之長,其總而言之,六?皆是粢,故此經據六?爲粢,故鄭雲“粢,六?也”。案《食醫》和王六食:黍、稷、稻、粱、麥、菰。六食,即《膳夫》雲六?,一物。故鄭雲六?也。鄭司農雲“築煮,築香草,煮以爲鬯”者,此言築鬻。《鬱人》雲“?事和鬱鬯”,謂取鬱金煮和?鬯之酒,?以?神及賓客,故二鄭俱言之。雲“皆謂徽識也”者,以剽、表字雖不同,俱是徽識也。於六粢之上,皆爲徽識小旌,書其黍稷之名以表之。餘饌不表,獨此表之者,以其餘器所盛各異,睹器則知其實。此六?者,?盛稻粱,簋盛黍稷,皆有會蓋覆之,睹器不知其實,故特須表顯之也。但鬱人自掌鬱,此又掌之者,彼官正職,此肆師察其不如儀者也。

掌兆中、廟中之禁令。(兆,壇塋域。)

[疏]“掌兆”至“禁令”○釋曰:案《小宗伯》雲“兆五帝於四郊”已下,則四郊之上神兆多矣。皆掌,不得使人於犯神位,七廟亦然,故云“掌其禁令”也。○注“兆,壇塋域”○釋曰:凡爲壇者,四面皆塋域圍之,若宮牆然,故云“兆壇塋域”也。

凡祭祀禮成,則告事畢。大賓客,蒞筵几,築鬻,(此王所以禮賓客。)

[疏]“大災”至“築鬻”○釋曰:案《大行人》雲:“上公再?而酢,侯伯一?而酢,子男一?不酢。”《大宗伯》雲:“大賓客攝而載?。”則此官主以築鬱金煮之,和鬯酒也。筵几雲蒞,玄謂司几筵設之,肆師臨之也。○注“此王”至“賓客”○釋曰:言此以對彼,彼則上經築鬻,禮宗廟神也。

贊果將。(酌鬱鬯,授大宗伯載?。)

[疏]注“酌鬱”至“載?”○釋曰:此據《大宗伯職》而言。案《小宰》亦云“賓客贊?”者,容有故相代也。

大朝覲,佐儐,(爲承儐。)

[疏]注“爲承儐”○釋曰:此言大朝覲爲承儐,謂大會同朝覲時。若四時常朝,則小行人爲承儐,《小行人》所云者是也。

共設匪甕之禮,(設於賓客之館。《公食大夫禮》曰:若不親食,使大夫以侑幣致之。豆實實於甕,簋實實於筐。“匪”,其“筐”字之誤與?禮不親饗,則以酬幣致之,或者匪以致饗。○甕,於貢反。食,音嗣,下同。誤與,音餘,下“侯與”同。)

[疏]“共設”至“之禮”○釋曰:此肆師不掌飲食而共設者,肆師主禮事,謂依禮使掌客之等及諸官告設之也。○注“設於”至“致饗”○釋曰:鄭知設於賓客之館者,凡待賓客之禮,饗食在廟,其器不用匪甕。今言共設篚甕,明是王不親饗食,於賓館設之可知。引《公食禮》者,欲見此經與彼同。同是不親食之事,又欲破“篚”從“筐”之事也。雲“字之誤與”者,無正文,約同彼,故云“與”以疑之也。雲“禮不親饗,則以酬幣致之”者,此亦《公食大夫禮》文。雲“或者匪以致饗”者,鄭君向引《公食大夫》須破“匪”從“筐”,又言饗禮者,饗禮亡,無妨致饗時用匪不用筐,但無正文,故云“或”以疑之也。

饗食,授祭。(授賓祭肺。)

[疏]注“授賓祭肺”○釋曰:饗大牢以飲賓,獻依命數。食者,亦亨大牢以食賓,舉依命數。雲“授祭”者,祭謂祭先造食者。案《膳夫》雲“授王祭”,則此授祭者非授王可知,故鄭雲“授賓祭肺”也。必知祭肺者,有虞氏祭首,夏后氏祭心,殷祭肝,周祭肺。肺,周所祭,故知祭者祭肺也。

與祝侯禳於?及郊。(侯禳,小祝職也。?五百里,遠郊百里,近郊五十里。)

[疏]“與祝”至“及郊”○釋曰:侯者,候迎善祥。禳者,禳去殃氣。故肆師與小祝爲此侯禳二事於?及郊。凡侯禳從內向外,應先言郊,後言?。令先言?,到言之者,可遠則遠,可近則近,任當時之宜,故到文以見義也。○注“侯禳”至“十里”○釋曰:知“?五百里”者,王畿千里,中置國城,面五百里,故《大司馬》雲“方千里曰國畿”也。知“遠郊百里”者,《司馬法》文。知“近郊五十里”者,案《尚書·君陳序》雲“分正東郊成周”,鄭彼注云“成周在近郊五十里”。案今河南、洛陽相去則然。以其漢法,於王城置河南縣,於成周置洛陽縣,相去見五十里,是近郊五十里,故云東郊也。

大喪,大氵弭以鬯,則築鬻;(築香草,煮以爲鬯,以浴屍。香草,鬱也。)

[疏]“大喪”至“築鬻”○釋曰:上《小宗伯》“大喪以鬯氵弭”,則肆師與之築鬱金香草,和鬯酒以浴屍,使之香也。

令外內命婦序哭;(序,使相次秩。)

[疏]“令外”至“序哭”○釋曰:案下注,六鄉以出,及朝廷卿大夫妻,皆爲外命婦。其內命婦,即下經內命女是也,謂三夫人已下至女御也。○注“序,使相次秩”○釋曰:哭法以服之輕重爲先後。若然,則內命婦爲王斬衰居前,諸臣之妻從服齊衰者居後也。

禁外內命男女之衰不中法者,且授之杖。(外命男,六鄉以出也。內命男,朝廷卿大夫士也。其妻爲外命女。《喪服》,爲夫之君齊衰不杖。內命女,王之三夫人以下。不中法,違升數與裁製者。鄭司農雲:“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此舊說也。《喪大記》曰:‘君之喪,三日,子、夫人杖,五日既殯,授大夫、世婦杖。’無七日授士杖文。”玄謂受杖日數,王喪依諸侯與?七日授士杖,《四制》雲。○衰,七雷反,注同。中,丁仲反,注同。爲夫,於僞反,下“爲取”同。)

[疏]“禁外”至“之杖”○釋曰:外內命男女,爲王雖有齊斬不同,其衰皆有升數多少及裁製,故禁之使依法也。雲“且授之杖”者,外內命男及內命女皆爲王斬者,有杖授之。其外命女爲王齊衰無杖,故云“且”,見不定之義也。○注“外命”至“制雲”○釋曰:雲內外男女者,無正文,鄭以意言之。以王宮爲正,朝廷在王宮內,爲內命男,故以六鄉六遂及公邑大夫等皆爲外命男。其妻總爲外命女者,此對三夫人已下既爲內命女,則此朝廷及六鄉以外卿大夫妻爲外命女可知。雲“喪服爲夫之君齊衰不杖”者,是《喪服》“不杖齊衰”章文。雲“內命女,王之三夫人以下”者,通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皆爲王斬衰而杖也。雲“不中法,違升數與裁製”者,諸臣妻爲夫之君義服,衰六升。諸臣爲王義服斬衰,衰三升半,冠六升。三夫人已下爲王正服斬衰,衰三升。是其數也。言“裁製”者,據《喪服》雲“凡衰外削幅,裳內削幅,幅三衤句”已下,具有裁製。司農所云“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雖雲舊說,仍是《四制》之文也。玄謂王喪依諸侯者,王喪,諸臣等無授杖之日數,以諸侯之臣與王之臣同斬衰杖竹,故授杖日數亦宜同也。以《檀弓》雲“天子崩三日,祝先服”,鄭注云“祝佐含斂,先病”,明子與夫人亦服矣,則天子之子及後亦服矣。“五日官長服”,注“官長,大夫、士”,明天子三公已下及三夫人已下亦服矣。但服杖俱時,有服即杖矣,唯天子服授杖亦當七日矣。是以王喪約同諸侯之法也。

凡師甸用牲於社宗,則爲位。(社,軍社也。宗,遷主也。《尚書傳》曰:“王升舟入水,鼓鍾亞,觀臺亞,將舟亞,宗廟亞。”故書“位”爲“蒞”。杜子春雲:“蒞當爲位,書亦或爲位。宗謂宗廟。”○甸,音田,下“大甸”同。)

[疏]“凡師”至“爲位”○釋曰:師謂出師征伐,甸謂四時田獵。二者在外,或有祈請,皆當用牲社及宗時皆肆師爲位祭也。○注“社軍”至“宗廟”○釋曰:雲“社,軍社也”者,在軍不用命戮於社,又君以軍行,祓社釁鼓,故名軍社也。鄭知宗遷主者,《曾子問》雲“師行必以遷廟主行,載於齊車”,故知遷主也。《尚書傳》曰“王升舟”已下者,謂說武王於文王受命十一年觀兵之時,武王於孟津渡河,升舟大水在前,鼓鍾亞,亞王舟後。觀臺亞者,觀臺可以望氣祥,亞鼓鍾後。將舟亞者,以社主主殺戮,而軍將同,故名社主爲將,將舟在亞觀臺後。宗廟亞者,宗廟則遷主也,亞在將舟後。引之者,證在軍有社及宗之意也。《異義》:“《公羊》說,天子有三臺:有靈臺,所以觀天文;有時臺,以觀四時施化;有囿臺,所以觀鳥獸魚鱉。諸侯卑,無靈臺,不得觀天文,有時臺、囿臺。《左氏》說,天子有靈臺,諸侯有觀臺。”若然,文王時已有靈臺,今武王而曰觀臺者,鄭君之意,觀臺則靈臺,對文有異,散文則通。

類造上帝,封於大神,祭兵于山川,亦如之。(造猶即也。爲兆以類禮即祭上帝也。類禮,依郊祀而爲之者。封謂壇也。大神,社及方岳也。山川,蓋軍之所依止。《大傳》曰:“牧之野,武王之大事也。既事而退,柴於上帝,祈於社,設奠於牧室。”○造,七報反,注“造猶”同。牧,戚音目,劉音茂。)

[疏]“類造”至“如之”○釋曰:上經“用牲於社宗”,據在軍。下雲“師不功”,據敗退後。即此經,據克勝後事告天及社之事。○注“造猶”至“牧室”○釋曰:諸文皆雲“造於禰,類於上帝”。造屬於禰。此以類造同雲“於上帝”,則造與類同屬於上帝,故鄭雲造猶即,與造門之造同也。雲“爲兆以類禮即祭上帝”者,若依國四郊,則自有尋常兆域,今戰訖而祭,故須新爲壇兆,故鄭云爲兆也。鄭知類禮依郊祀而爲之者,此直是告祭非常,非是禱祈之所祭,故知依正禮郊祀而爲之。謂四時迎氣於四郊,皆是也。雲“大神,社及方岳”,知者,以其命所報告,皆是出時告者,以出時類於上帝,宜於社,造於禰,今“大神”文在“上帝”下,而云封祭之,明是社也。知兼有方岳者,見《小宗伯》雲“軍將有事於四望”,謂將戰時,今戰訖所告,明兼祭方岳,方岳即四望也。雲“山川蓋軍之所依止”者,以其山川衆多,不可並祭,軍旅思險阻,軍止必依山川,故知祭軍所依止者也。雲《大傳》者,《禮記·大傳篇》。雲“牧之野,武王之大事也”者,《牧誓》序雲:“時甲子昧爽,武王與受戰於牧野。”鄭注云:“紂近郊三十里名牧。”是武王伐紂之事,故云大事。雲“既事而退”者,武王與紂於牧地戰,紂敗退,入紂都,自焚於宣室。武王入紂都,既封建,乃退向牧地。而柴於上帝者,以實柴祭帝,即此經類於上帝,一也。雲“祈於社”者,即此經封於大神,一也。雲“設奠於牧室”者,謂祭行主文王於牧野之室,於此文無所當,連引之者,欲見此經亦當有祭行主。不言者,文不備也。

凡師不功,則助牽主車。(助,助大司馬也。故書“功”爲“工”。鄭司農“工”讀爲“功”。古者工與功同字。謂師無功,肆師助牽之,恐爲敵所得。)

[疏]“凡師”至“主車”○釋曰:“師不功”,謂戰敗。雲“助牽主車”者,主中有二,爲社之石主、遷廟木主也。○注“助助”至“所得”○釋曰:知“助,助大司馬也”者,案《大司馬職》雲“若師不功,則厭而奉主車”,故知此肆師助大司馬也。若然,案《小宗伯》雲“立軍社,奉主車”,謂未敗時。若敗,即大司馬奉之。

凡四時之大甸獵,祭表貉,則爲位。(貉,師祭也。貉讀爲十百之百。於所立表之處,爲師祭,祭造軍法者,禱氣勢之增倍也。其神蓋蚩?尤,或曰黃帝。○貉,莫駕反,鄭音陌,後“表貉”皆同。?尤,音尤。)

[疏]“凡四”至“爲位”○釋曰:案《大司馬》,仲冬教大閱,教戰訖,入防。將田,既陳,乃設驅逆之車。有司馬錶貉於陳前,此時肆師爲位而祭也。○注“貉師”至“黃帝”○釋曰:知“貉,師祭也”者,《爾雅》雲“是類是?”,故知貉爲師祭也。雲“貉讀爲十百之百”者,鄭以聲讀之,必名此祭爲貉者,以其取應十得百,爲十倍之義。雲“祭造軍法”者,凡言祭者祭先,明是先世創首造軍法者也。雲“禱氣勢之增倍也”者,謂禱祈使師有氣勢,望得所獲增益十倍,還釋貉字之意也。雲“其神蓋蚩尤,或曰黃帝”者,案《史記》,黃帝與蚩尤戰於涿鹿之野,俱是造兵之首。案《王制》雲:“天子將出,類乎上帝。”注云:“帝謂五德之帝。”是黃帝以德配類,則貉祭祭蚩尤。是以《公羊》說曰:“師出曰祠,兵入曰振旅。祠者,祠五兵矛、戟、劍、?、弓、鼓及祠蚩尤之造兵者。”謹案:《三朝記》曰“蚩尤,庶人之強者”,何兵之能造。故鄭雲或曰黃帝也。故《禮說》雲“黃帝以德行”。蚩尤與黃帝戰,亦是造兵之首。故漢高亦祭黃帝、蚩尤於沛庭也。

嘗之日,蒞卜來歲之芟;(芟,芟草,除田也。古之始耕者,除田種?。嘗者,嘗新?,此芟之功也。卜者,問後歲宜芟不。《詩》雲:“載芟載柞,其耕澤澤。”○芟,色銜反。柞,側百反。)

[疏]“嘗之”至“之芟”○釋曰:秋祭曰嘗,以其物新熟可嘗而爲祭名也。正當嘗祭日,肆師蒞卜來歲之芟者,以其餘事卜,則大宗伯蒞卜,或大卜蒞卜,此及下三事皆肆師蒞卜也。則陳龜、貞龜、命龜、示高、作龜,使卜師、卜人之等爲之。○注“芟芟”至“澤澤”○釋曰:芟,芟草。對柞是殺木。引《詩》者,欲見載芟即此經芟也。雲“載柞”者,柞是除木。於經雖無所當,欲見有草則芟之、有木則柞之,皆是治田以稼種,故並言之也。雲“其耕澤澤”者,既除草木,則耕之。澤澤,和柔也。

?之日,蒞卜來歲之戒;(秋田爲?,始習兵,戒不虞也。卜者,問後歲兵寇之備。○?,思淺反。)

[疏]“?之”至“之戒”○釋曰:謂肆師正當出?田之日,則卜來歲之戒不虞之事。○注“秋田”至“之備”○釋曰:“秋田曰?”,《大司馬職》文。雲“始習兵,戒不虞”者,鄭解不於春芟夏苗蒞卜來歲之戒,必於秋?之日爲戒者,以其春教振旅,夏教茇舍,非正習兵,秋教治兵之日,故於是戒不虞世。言不虞者,虞,度也,以兵寇之事來否不可億度,當豫戒備之,故鄭雲“卜者,問後歲兵寇之備”也。

社之日,蒞卜來歲之稼。(社祭土,爲取財焉。卜者,問後歲稼所宜。)

[疏]“社之”至“之稼”○釋曰:類上文嘗?是秋,則此社亦是秋祭社之日也。言“蒞卜來歲之稼”者,祭社有二時,謂春祈秋報。報者,報其成熟之功。今卜者,來歲亦如今年宜稼以不。但春稼秋穡,不言穡而言稼者,秋穡由於春稼,故據稼而言之。○注“社祭”至“所宜”○釋曰:案《郊特性》雲:“社祭土而主陰氣也。取財於地,取法於天。”又《孝經緯》雲:“社者,五土之總神。”故云社祭土而取財焉。

若國有大故,則令國人祭,(大故,謂水旱凶荒。所令祭者,社及??。○?,音詠。?,音蒲,又音步。)

[疏]注“大故”至“??”○釋曰:知大故是水旱凶荒者,以其命國人祭,明大故是天下皆有,故知水旱凶荒。凶荒,謂年?不熟。知所命祭是社及??者,經雲命國人祭,案《地官》,州祭社,黨祭?,族祭?。於六遂之中,亦縣祭社,鄙祭?,ガ祭?,皆是國人所祭之事也。

歲時之祭祀亦如之。(《月令》“仲春命民社”,此其一隅。)

[疏]“歲時”至“如之”○釋曰:雲“歲時之祭祀”者,上經據禱祈,非時祭,故此經見其常祭也。雲“亦如之”者,亦命國人祭也。○注“月令”至“一隅”○釋曰:凡言“歲時”者,謂歲之四時。《月令》唯見一時,故鄭雲此其一隅也。若然,《月令》唯言春者,特舉春祈而言,舉一隅可以三隅反,則餘三時亦祭也。

凡卿大夫之喪,相其禮。(相其?子。)

[疏]注“相其?子”○釋曰:鄭知相?子者,庶子無事,?子則有拜賓送賓之事。且卿大夫?子,爲天子斬衰,故知所相者?子也。

凡國之大事,治其禮儀,以佐宗伯。(治,謂如今每事者更奏白王,禮也。故書“儀”爲“義”。鄭司農雲“義”讀爲“儀”。古者書“儀”但爲“義”,今時所謂“義”爲“誼”。)

[疏]“凡國”至“宗伯”○釋曰:案《小宗伯》已雲“佐宗伯”,此又言之者,但肆師與小宗伯,中下大夫,命數是一,故二人同佐宗伯無嫌也。案:《大宗伯》雲“治其大禮”,《小宗伯》雲“相治小禮”,此又云“治其禮儀”者,謂佐大、小宗伯治之,謹習其事也。

凡國之小事,治其禮儀而掌其事,如宗伯之禮。

[疏]“凡國”至“之禮”○釋曰:此一經於職末總結之也。

鬱人掌?器。(?器,謂彝及舟與瓚。)

[疏]注“?器”至“與瓚”○釋曰:知?器中有彝及舟者,此經下文雲“和鬱鬯以實彝”。又見《司尊彝》雲:“春祠、夏礻龠,?用雞彝、鳥彝,皆有舟。”秋冬及追享、朝享皆雲焉,故知有彝舟也。知有瓚者,案《禮記·王制》雲:“諸侯賜圭瓚,然後爲鬯。”《尚書序》雲:“平王錫晉文侯?鬯圭瓚。”皆與?鬯相將,即下文?玉是也。故知?器中有瓚瓚,則兼圭瓚、璋瓚也。

凡祭祀、賓客之?事,和鬱鬯,以實彝而陳之。(築鬱金,煮之以和鬯酒。鄭司農雲:“鬱,草名,十葉爲貫,百二十貫爲築,以煮之?中,停於祭前。鬱爲草若蘭。”○焦中,子遙反,劉似消反,本又作?,音同,李又即?反。)

[疏]“凡祭”至“陳之”○釋曰:天地大神,至尊不?。至於山川及門社等事,在鬯人亦無?事。此雲祭祀,唯據宗廟耳。其賓客?,則《大行人》雲公再?之等是也。雲“和鬱鬯”者,謂和鬯人所造?黍之鬯酒也。爲宗廟賓客用鬱者,則肆師築鬱金草,煮之以和鬯酒,更和以盎齊,?之以實彝,陳於廟中饗賓客及祭宗廟之處也。○注“築鬱金煮之以和鬯酒”至“若蘭”○釋曰:鄭知築鬱金草煮之者,見《肆師》雲“築[B244]”,故知之也。司農雲“十葉爲貫,百二十貫爲築”者,未知出何文。雲“以煮之?中,停於祭前”者,此似直煮鬱停之,無鬯酒者,文略,其實和鬯酒也。雲“鬱爲草若蘭”者,蘭則蘭芝,以其俱是香草,故比類言之。案《王度記》雲:“天子以鬯,諸侯以薰,大夫以蘭芝,士以蕭,庶人以艾。”此等皆以和酒。諸侯以薰,謂未得圭瓚之賜,得賜則以鬱耳。《王度記》雲“天子以鬯”及《禮緯》雲“鬯草生庭”,皆是鬱金之草,以其和鬯酒,因號爲鬯草也。

凡?玉,濯之,陳之,以贊?事。(?玉,謂圭瓚璋瓚。)

[疏]“凡?玉濯之陳之以贊?事”○釋曰:此?玉即圭璋是也。故《玉人》、《典瑞》皆雲?圭,尺有二寸。《禮記·郊特牲》雲:“灌以圭璋,用玉氣也。”○注“?玉謂圭瓚璋瓚”○釋曰:案《禮記·祭統》雲:“君用圭瓚?屍,太宗用璋瓚亞?。”鄭雲:“太宗亞?,容夫人有故攝焉。”若然,王用圭瓚,後用璋瓚可知,故鄭並言之也。

詔?將之儀與其節。(節,謂王奉玉送?早晏之時。)

[疏]“詔?”至“其節”○釋曰:雲“?將之儀”者,即是奉玉送?之威儀。雲“節”者,即早晚時節,故兩言之。○注“節謂”至“之時”○釋曰:雲“奉玉”,謂王與後?時,奉瓚而酌鬱鬯。雲“送?”者,謂送之以授屍,屍得祭之,嚌之,奠之不飲,故上文司農雲“停於祭前”也。

凡?事,沃盥。

[疏]“凡?事沃盥”○釋曰:凡,言非一。若賓客,則大宗伯?;若祭祀,王及後?。皆鬱人沃以水盥手及洗瓚也。

大喪之氵弭,共其肆器;(肆器,陳屍之器。《喪大記》曰:“君設大盤造冰焉,大夫設夷盤造冰焉,士並瓦盤,無冰,設牀礻?笫,有枕。”此之謂肆器。天子亦用夷盤。○造,七報反,下同。並,薄冷反。礻?,章善反。沈又音但。笫,側幾反。)

[疏]注“肆器”至“夷盤”○釋曰:肆訓爲陳,故鄭雲謂陳屍之器也。雲“《喪大記》雲君設大盤造冰焉,大夫設夷盤造冰焉”者,此謂二月已後至八月,鄭注《喪大記》“造猶內”也。引漢禮,大盤廣八尺,長丈二,深三尺,赤中。夷盤小焉。雲“士並瓦盤無冰”者,則盛水以寒屍。《士喪禮》君賜冰,用夷盤。雲“設牀礻?笫有枕”者,此謂陳屍之牀,設冰於其下。雲“天子亦用夷盤”者,《凌人職》雲:“大喪共夷盤冰。”此夷盤則諸侯大盤之類,與大夫夷盤同名耳,大小則異也。

及葬,共其?器,遂?之。(遣奠之彝與瓚也,?之於祖廟階間,明奠終於此。○?,亡皆反。遣,棄戰反。)

[疏]注“遣奠”至“於此”○釋曰:知葬共?器據遣奠時者,以葬時不見有設奠之事,祖祭已前奠小,不合有彝器。奠之大者,唯有遣奠,故知於始祖廟中,厥明將葬之時設大遣奠,有此?器也。此即《司尊彝》雲“大喪存奠彝”者是也。以奠無屍,直陳之於奠處耳。言“?之於祖廟階間”者,此案《曾子問》,無遷主者,以幣帛皮圭以爲主命行,反遂?之於祖廟兩階之間。此大遣奠在始祖廟,事訖,明亦?之於階間也。雲“明奠終於此”者,自此已前,不忍異於生,設奠食,象生而無屍。自此已後,葬訖反,日中而虞則有屍,故《士虞禮》雲“男,男屍;女,女屍”。以神事之謂之祭,異於生,故云“明奠終於此”也。

大祭祀,與量人受舉?之卒爵而飲之。(?,受福之嘏,聲之誤也。王?屍,屍嘏王,此其卒爵也。《少牢饋食禮》:“主人受嘏詩懷之,卒爵,執爵以興,出。宰夫以籩受嗇黍,主人嘗之,乃還獻祝。”此鬱人受王之卒爵,亦王出房時也。必與量人者,鬱人贊?屍,量人制從獻之脯<炙番>,事相成。○?,古雅反。嘏,古雅反。?,侯吝反,又音胤。<炙番>音煩。)

[疏]“大祭”至“飲之”○釋曰:此大祭祀雲受嘏,謂祭宗廟者也。雲“與量人受舉嘏之卒爵而飲之”者,謂王?屍後,屍嘏王之節也。○注“?受”至“相成”○釋曰:鄭知?是受福之嘏,非天子奠?殷爵名者,案《郊特牲》雲:“舉?角,詔妥屍。”其時無鬱人、量人受爵飲之法,唯有受嘏時受王卒爵飲之禮,故破?爲受福之嘏也。雲“王?屍,屍嘏王,此其卒爵也”者,此約《少牢特牲禮》,故鄭即引《少牢》以爲證也。雲“《少牢饋食禮》主人受嘏詩懷之,卒爵”者,天子諸侯,祭有二灌,朝踐饋獻,大名二獻之事,乃有陰厭,迎屍入戶,屍食訖,王?屍,大夫、士無饋獻已前之事,直有陰厭已後?屍之事。天子諸侯祭禮亡,故陰厭已後,取《少牢》、《特牲》續之。今獻鬱人、量人之節,當大夫獻祝及佐食之時。雲“主人受嘏詩懷之”者,謂陰厭後,迎屍入,升席,坐,屍食訖,主人?屍,屍酢主人,在屍東,西面受屍酢,時屍命祝嘏主人以大福,遂以黍稷肺授主人。詩,承也。主人承之,內於懷中,掛於季指,乃拜而飲卒爵也。雲“執爵以興,出。宰夫以籩受嗇黍”者,嗇黍,即所斂聚黍稷肺授之者也。雲“主人嘗之,乃還獻祝。此鬱人受王之卒爵,亦王出房時也”者,大夫士有獻祝及佐食,無獻鬱人、量人法;天子有獻鬱人、量人之禮,無祝及佐食之事。但其節同故引爲證也。雲“必與量人者,鬱人贊?屍者,即上文“贊?事,詔?將之儀”是也。雲“量人制從獻之脯<炙番>者,案《量人》雲“凡祭祀、饗賓,制其從獻脯<炙番>之數量”是也。雲“事相成”者,前?後獻,祭事乃成,故云事相成也。

鬯人掌共?鬯而飾之。(?鬯,不和鬱者。飾之,謂設巾。)

[疏]“鬯人”至“飾之”○釋曰:雲“掌共?鬯”者,此直共?黍之酒,無鬱也,故注云“不和鬱者”也。鄭知“飾之謂設巾”者,此上下雖無設巾之事,案《冪人》雲“以疏布巾冪八尊,以畫布巾冪六彝。凡王巾皆黼。”凡尊皆有巾冪,明?鬯之酒尊亦設巾可知。故知所飾者,設巾也。

凡祭祀,社?用大?,(?,謂委土爲?單壇,所以祭也。大?,瓦?。○?,唯癸反,劉欲鬼反。?,音雷,或郎追反。?單,音善,又音禪。)

[疏]注“?謂”至“瓦?”○釋曰:“?謂委土爲?單壇,所以祭”者,謂四邊委土爲?,於中除地爲?單,?單內作壇,謂若三壇同?單之類也。此經雲“社?”,謂若《封人》及《大司徒》皆雲“社?”,皆直據外?而言也。知大?是瓦?者,<方瓦>人爲瓦簋據外神,明此?亦用瓦,取質略之意也。

?門用瓢齎,(?,謂營ガ所祭。門,國門也。《春秋傳》曰:“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之;山川之神,則水旱疫癘之不時,於是乎?之。”魯莊二十五年秋,大水,鼓,用牲於門。故書“瓢”作“剽”。鄭司農讀剽爲瓢。杜子春讀齎爲粢。瓢,謂瓠蠡也。粢,盛也。玄謂齎讀爲齊,取其瓠,割去柢,以齊爲尊。○?,音詠。瓢,婢遙反。齎,音齊,在兮反,杜音資。ガ,作管反。瓠,匹召反。蠡,力兮反,或郎戈反。去,起呂反。柢,音帝。)

[疏]注“?謂”至“爲尊”○釋曰:鄭知?謂營ガ者,欲見祭神非一,取營ガ而祭之義故也。鄭知門是國門者,《禮記·祭法》雲:“天子祭七祀”,有國門,故知也。《春秋傳》者,昭元年子產辭。彼先雲山川,後雲日月,此先雲日月者,鄭君所讀《春秋》先日月,與賈、服傳不同故也。彼無不時,此有之者,鄭以義增之,非傳文。引之者,證?是營ガ而祭之義。引莊二十五年傳者,證有門之義。但彼譏伐鼓用牲,其大水祭門是也。“玄謂齎讀爲齊”者,以其割齊爲尊,亦取質略之意,故不從子春也。

廟用?,凡山川四方用蜃,凡?事用概,凡?事用散。(?,當爲“埋”字之誤。也。故書“蜃”或爲“謨”。杜子春雲:“謨當爲蜃,書亦或爲蜃,蜃,水中蜃也。”鄭司農雲:“?、謨、概、散,皆器名。”玄謂廟用?者,謂始?時,自饋食始。?、蜃、概、散,皆漆尊也。“?”讀曰“卣”,卣,中尊,謂獻象之屬。尊者彝爲上,?爲下。蜃,畫爲蜃形。蚌曰合漿,尊之象。概,尊以朱帶者。無飾曰散。○?,音卣,羊久反,又音由,中?也。裸,音埋,出注。概,古愛反。?,孚逼反。散,素旱反,注及下注同。獻,素何反。蚌,步項反。曰合,音含,本亦作含。漿,如字,本又作將。)

[疏]注“?當”至“曰散”○釋曰:鄭破?爲埋者,若?則用鬱,當用彝尊,不合在此而用概尊,故破從埋也。埋,謂祭山林。則山川用蜃者,大山川。“司農雲?、謨、概、散,皆器名”者,先鄭從古云謨,後鄭亦不從之矣。“玄謂廟用?者,謂始?時”者,謂練祭後遷廟時。以其宗廟之祭,從自始死已來無祭,今爲遷廟,以新死者木主入廟,特爲此祭,故云始?時也。以三年喪畢,明年春?爲終?,故云始也。雲“自饋食始”者,天子諸侯之祭自灌始,有朝踐、饋獻,乃有饋食進黍稷。大夫士禮無饋獻已前事,直有饋食始,即《特牲》、《少年》皆雲饋食之禮是也。今以喪中爲吉,祭不可與吉時同,故略同大夫士禮。且案《大宗伯》,宗廟六享,皆以?爲始,當在鬱入用彝,今不用鬱,在鬯人用卣尊,故知略用饋食始也。若然,鄭知義遷廟在練時者,案文二年《?樑傳》雲:“作主壞廟有時日,於練焉壞廟。壞廟之道,易檐可也,改塗可也。”爾時木主新入廟,?祭之。是以《左氏》說,凡君薨,?而作主,特祀主於寢,畢三時之祭,期年然後?、嘗、?於廟。許慎雲:《左氏》說與《禮》同。鄭無駁,明用此禮同,義與《?樑傳》合。賈、服以爲三年終?,遭?嘗則行祭禮,與前解違,非鄭義也。鄭知“?、蜃、概、散,皆漆尊也”者,以稱散,凡物無飾曰散,直有漆,明概、蜃之等,漆外別有飾,故知皆尊也。鄭以?從卣者,《詩》與《尚書》及《爾雅》皆爲卣,?字於尊義無所取,故從卣也。雲“卣,中尊,謂獻象之屬”者,案《下司尊彝職》雲:“春祠夏礻勺,?用雞彝、鳥彝,朝踐用兩獻尊,饋獻用兩象尊,皆有?。諸臣之所酢。”是尊者彝爲上,?爲下,獻象之屬在其中,故云中尊獻象之屬。更雲“彝爲上,?爲下”者,欲推出卣爲中尊之意也。雲“之屬”者,秋冬及追享、朝享皆彝爲上?爲下,著尊、壺尊之等在其中也。雲“蜃,畫爲蜃彩”者,亦謂漆畫之。雲“蚌曰合漿,尊之象”者,蚌蛤,一名含漿。含漿則是容酒之類,故畫爲蜃而尊名也。雲“概,尊以朱帶者”,玄、?相對,既是黑漆爲尊,以朱帶落腹,故名概。概者,橫概之義,故知落腹也。雲“無飾曰散”者,以對概蜃獻象之等,有異物之飾,此無,故曰散。雲“?事”者,即《大宗伯》雲“?辜祭四方百物”者也。

大喪之大氵弭,設鬥,共其釁鬯。(鬥,所以沃屍也。釁屍以鬯酒,使之香美者。鄭司農雲:“釁讀爲徽。”○設鬥,依注,音主。)

[疏]注“鬥所”至“爲徽”○釋曰:鄭雲“釁屍以鬯酒,使之香美”者,案《肆師》雲“大喪築[B244]”,則此鬯酒中兼有鬱金香草,故得香美也。司農雲“釁讀爲徽”者,以鬯釁屍,故以徽爲莊飾義也。

凡王之齊事,共其?鬯。(給淬浴。○淬,七內反。)

[疏]注“給淬浴”○釋曰:鄭知王齊以鬯爲洗浴,以其鬯酒非如三酒可飲之物,大喪以鬯浴屍,明此亦給王洗浴,使之香美也。

凡王吊臨,共介鬯。(以尊?卑曰臨。《春秋傳》曰:“照臨弊邑。”鄭司農雲:“鬯,香草,王行弔喪被之,故曰介。”玄謂《曲禮》曰:“摯,天子鬯。”王至尊,介爲執致之,以禮於鬼神與?《檀弓》曰:“臨諸侯,畛於鬼神,曰有天王某父。”此王?四方,舍諸侯祖廟,祝告其神之辭,介於是進鬯。○介,音界。被,豆彼反,又皮尊反。爲執,於僞反。與,音餘。畛,之忍反,致也。父,音甫,本又作甫。)

[疏]“凡王”至“介鬯”○釋曰:介,副也。王吊臨諸臣,則有副使從行者。天子所往,停在諸侯之廟,祝致辭告廟,介使則進此鬯於神前,故云介鬯。○注“以尊”至“進鬯”○釋曰:雲“以尊?卑曰臨”者,欲解臨非如《雜記》雲“上客臨”,彼謂哭臨也。此王吊諸侯、諸臣,故以“以尊?卑”解之。引《春秋》者,昭三年齊晏嬰辭。引之者,證以尊?卑稱臨之義。司農雲“鬯,香草”者,見《王度記》雲“天子以鬯,諸侯以薰”,《禮緯》亦云“鬯草生庭”,故知鬯香草也。此真是?鬯,無香草,故後鄭不從也。雲“王行弔喪被之,故曰介”者,先鄭之意,以介爲被,似若《春秋》被練之義,故云被之。後鄭亦不從。“玄謂《曲禮》曰”者,《下曲禮》文。雲“摯,天子鬯”者,彼摯下與天子鬯、諸侯圭卿羔已下爲目,此天子以鬯爲摯,若卿羔之類。但天子至尊,不自執,使介爲執致之。“以禮於鬼神與”者,無正文,蓋置於神前,故云“與”以疑之。雲“《檀弓》曰”者,此亦《下曲禮》文。言《檀弓》者,誤案彼注云“畛,致也”,謂使祝告至於鬼神。王至尊,臣不名君,故云“某父”,且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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